離開府邸,縱馬出城,安然無事。倒是碰到些市井潑皮之類的角色,可他們望見健壯的胭脂馬,以及陳唐背負著的劍匣,立刻便意識到這等人物非他們可以招惹的,很快就另尋目標去了。
一路上,陳唐都在想著塗山猗的事。對方口中道出胡不悔與胡不喜的名字,身份來曆呼之欲出,應該隸屬於胡氏世家的人。陳唐也不覺得有什麽針對自己的陰謀詭計,因為並沒有那個必要。
這一次的碰麵,可以解讀為招攬,用人。
對此,陳唐並不陌生。在以前,他考取功名的時候,便經常收到諸如此類的信號。五花八門,其中又以聯姻為主。不是要嫁女兒,就是要嫁侄女,等等。
誠如塗山猗所言,這次的選擇主導權,在於陳唐自己。
由於意外的狀況,昔日從南服縣出走,屬於一次不得已為之的選擇。當其時固然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但內心深處,依然存在著一抹不甘。
聖賢有雲: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下。實乃至理名言。
他曾經任俠過,仗劍走千裏,斬妖除魔,懲惡揚善,看似快意,實則步履維艱。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而且當失去了名分的庇護,很容易就四麵楚歌,腹背受敵。
俠,從來都不是官方認可的身份。所以才會“俠以武犯禁”,它的存在,是灰色的。
也正因為如此,陳唐一路來,都在冒用九扇門的牌子。起來,實在是一種難言的悲哀。再想到連燕還丹這等人物,都已經動身前往京城,便感到有點意興蕭索。
不過從某個角度看,這也不過是一種選擇而已。
選擇不意味著退縮與妥協,皆因任俠,本質上是一種性格與精神,和身份地位並無直接的關係。換句話,進入九扇門的燕還丹,同樣能夠任俠。同流合汙是一種趨勢;反之,乘風破浪亦然。所不同的,隻是個人的立場和選擇罷了。
哪怕,這樣的路途會更加艱難。
現在輪到了陳唐,那麽他該何去何從?
得得得!
出到城外,胭脂馬放開四蹄。牠仿佛感受到了自家公子內心的矛盾糾結,便揚蹄馳騁起來,要用速度,吹散那片壓抑。
飆馬如飆車,男人皆有此愛好。
春風拂麵,快哉此風!
當到了山林間,陳唐一把撕開麵孔,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前麵傳來廝打的聲響,還夾雜著悶哼聲。抬頭看去,就見到阿強四人正被逼著站成一個圈子,手持短刃,與一群人對峙。由於人數上的差距,他們一方顯然吃了虧。不過四人也被激起了血性,拚命都在護住四個大包袱。包袱裏頭,可是全村人的生活希望,不容有失。
突然間,他們聽到了馬蹄聲,看見陳唐的到來,一個個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公子來了,有救了!
見到這副情景,陳唐微微一皺眉。那一夥人服飾雜亂,不知是流民還是閑漢,手中把持的武器各種各樣,有鐮刀有手斧,甚至還有鋤頭之類。
顯而易見,這些人盯上了阿強幾個,跟到這荒郊野嶺處,再一哄而上,想要劫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