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某地,密室,昏沉如夜。
石椅之上,帶著銀箔麵具的人端坐在那兒,渾然一體。
下麵有人稟告道:“教主大人,右聖女身份被識破,服毒自殺了。”
陳鴻儒富有磁性的聲音道:“自古往來,但凡成就大事偉業者,流血犧牲在所難免。況且聖女之魂,已入樂土,必得重生。”
“教主所言極是,能為神蓮獻身赴死,乃吾輩之幸。隻是那無忌,該如何對付?”
“其寄身於顧氏,表麵看來,有所庇護,實則上是尋死之道。古語有雲:覆巢之下無完卵。隻要時機一到,一切俱化作齏粉。”
陳鴻儒的聲音徐徐道來。
“那麽,就是不理他了?”
下麵的人又請示道。
“暫時放到一邊,譚釗對其有招攬之意,先觀察幾,看他能否識時務。”
“此人屢屢壞我教事務,不殺之,實在不平。”
那人忿然道。
陳鴻儒道:“快了,大劫將至。劫數定,所有的阻擋皆為螳臂當車,轉眼就灰飛煙滅。嗯,就這樣,你先下去吧。”
“是。”
聲音消失,密室幽靜。
過了一陣,陳鴻儒從石椅上起身,轉到後麵。那兒豎立著一座高約丈餘的石像,頭上有角,渾身似乎纏繞著鐵鏈,狀甚猙獰。
陳鴻儒俯身跪下,恭敬磕頭,語氣狂熱地道:“司命大人,我已經遵從吩咐,在全城布局,網羅血食,當積累足夠,就請大人踏入陽間。今日,此刻,請接收這一份虔誠的血祭。”
著,有刀光一閃,隨即淅瀝作響,是鮮血流淌的動靜。
嗡!
得此滋潤,那石像雙目隱約有紅芒閃爍,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
“世間生靈,但凡有靈者,皆有劫數,劫數注定,能否逃避得過,完全靠一縷機。機何在?隻存於一瓣神蓮之內……”
街道上,攤子上,一個野道人正娓娓道來,得花亂墜,吸引了不少行人停駐,圍攏過來傾聽。
當下的州府形勢不妙,非常緊張,鬧得人心惶惶,許多人總覺得大難將臨頭,就想著要逃遁,尋覓生路。這時候,神蓮教的教就大行其道,具備了市場。
偌大潘州,類似的野道人攤子足有數十個,幾乎遍布人口密集的區域,都是在宣揚教義,孵化信徒。
“好大的膽子,應該全部抓起來,關進牢獄。”
馬車上,顧源見到如此情景,臉上神色勃然。潘州時局,譚氏掌軍方;閻家主持衙門;顧氏負責教化。按理,神蓮教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等事,有違王法,被舉報後,衙門就會派人來緝捕。隻是閻同知對此視若無睹,不予理睬,無疑助長了火焰。如果後麵沒有什麽便宜交易,顧源打死都不信。
這樣的情況,在近日開始頻繁出現,開攤的野道人,都是神蓮教的人,披上道袍,弄些物件,扮作出家人的模樣。開口閉口,不是“劫數”便是“命”,顯得高深莫測,很能唬人。還別,那些平民百姓就吃這一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