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持筆搞定最後一份文書,接下來這些文書還會留檔,而後下達國府,由國府快速下傳各大郡縣,以作為來至中樞的批示。
揮手一招,身側不遠處,便是有侍女進獻茶水,輕抿了一口,從座位上起身,挪步殿內,盡管不疲憊,卻是覺得無聊。
“哈哈哈,武真侯感覺如何?”
上首的秦王政聞聲,不由莞爾大笑,之所以讓王弟批閱文書,乃至因為接下來要坐鎮隴西兩郡,統轄兩郡軍政文武,如此,自然要習練一番。
聽著王弟口語略有疲憊之言,打趣問道。
一旁的昌平君熊啟、李斯等相視一笑,武真侯位高權重,深得大王寵愛,如果是旁的臣子得了批閱文書的權力,絕對欣喜若狂的。
但對於武真侯來,卻似乎非如此。
然則,卻更加彰顯武真侯之不俗。
“三代以來,君王子中,罕有長壽者,今日玄清知其緣由也。”
“玄清自認武道超凡,不過,批閱文書之時,仍舊耗費相當大的心力,大王十多年來如一日,更是如此,相邦與丞相等也要多多助力為上。”
周清輕歎一聲,此為衷心之言,三代以來,君王子甚多,罕有長壽,世人多言君王於女色之上損耗精力,實則,批閱文書之時,仍舊要耗費相當大的心力。
相較之武者來,那就是靈覺之力的極致運用,然,君王含有修煉者,如此,雖有大量的珍稀補藥加身,靈覺的運用仍舊損耗肉身本源。
長此以往,自當肉身本源潰散,壽元有損。
歲月長河中,王兄一日批閱數百斤文書,可窺一斑。
“操持社稷權柄,重任加身,舉國上下之事,皆係於一身,寡人實難懈怠也。”
“去歲寡人觀政,鮮少處理文書,國府雖可處理,些許緊要軍政要事,亦是難以裁決,他年,果然大秦一匡諸夏,怕是事務更多。”
秦王政也是感慨,三代以來,實則那些昏聵之君王並不算多,大多數多為守成之君主,麵對舉國上下傳來的文書要事,焉得不謹慎處理。
年複一年,自當疲憊,不過於己身來,正值壯年,倒是無憂。
念及將來有可能的一下大勢,又為歎息,怕是縱有相邦等人分擔,自己也是要比現在忙碌太多太多,想要懈怠一二,也隻是想想。
韓非在《喻老》一篇有語,製在己曰重,不離位曰靜。重則能使輕,靜則能使躁。故曰: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也。
邦者,人君之輜重也。
主父趙武靈王生傳其邦,此離其輜重者也,故雖有代、雲中之樂,超然已無趙矣。主父,萬乘之主,而以身輕於下。無勢之謂輕,離位之謂躁,是以生幽而死。故曰:輕則失臣,躁則失君。
趙武靈王一日在位,國內無宵生事,可惜武靈王終究晚節不保,生前傳位,己身遠離社稷重器,以至於竟餓死於沙丘之宮。
簡公失之於田成,晉公失之於六卿,而邦亡身死。故曰:魚不可脫於深淵。
賞罰者,邦之利器也,在君則製臣,在臣則勝君。故曰: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這一篇秦王政記憶的很清楚,今日之言,若非王弟之語,怕是自己都要懷疑此人是否別有用心,目光掃視昌平君與李斯,二人皆無言,不由的又是一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