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是很隱晦的法,方然心下清楚,對一個執念於永生的人來講,自戕、意外,都幾乎不可能發生。
極大的概率,是“匿名者”被其他“同類”追蹤到了身份,繼而,
人間蒸發。
所以就是被幹掉了嗎,結合此人的網絡技術水平,被追蹤、被除掉,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
真正的殊死相搏,尚未開始,像“匿名者”這樣冒冒失失的家夥,就已經被策略激進的競爭者幹淨利索的解決掉,雖然這還隻是推測,而非確定的現實,方然還是一陣脊背發涼;畢竟,死亡這種事,在他們這種追尋永生的人眼裏,比尋常人腦海中的死亡更可怕了無數倍,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從容摹想的概念。
畏懼死亡,執念於無限長的生命,這樣的人,一旦被“同類”找上門,麵對黑洞洞的槍口、或者冷冰冰的針頭——
渾身一震,寒意拂過心頭,方然強迫自己別再想下去。
害怕嗎,當然,死神手中的冰冷鐮刀,試問這世上又有誰能從容無懼的麵對。
但,又覺得不太對勁,一整段的推理好像有什麽瑕疵,隻是,一時又找不出這不協調的點,究竟在哪裏。
想到這兒,方然遲疑了片刻,然後“劈裏啪啦”敲擊鍵盤。
他已經作出決定,在確保自身安全、不會被“同類”追蹤的前提下,繼續調查“匿名者”的去向;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執著於“匿名者”的蹤跡,這件事,對永不下車的目標,似乎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幫助。
方然的動機,自己也不清楚,隻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
追尋永生,要處理的事務堆積如山,他沒空多揣摩那若有若無的潛意識,隻能集中精神做好手頭的每一件事。
譬如,學業,作為身份的掩護,暑假將近時,他再次麵見羅伯特*布朗教授。
身兼伯克利和自己的生意,近一年來,教授依舊行色匆匆,他還是在辦公室裏挺隨意的和學生見麵,談談他接下來的打算:
“修改的學位論文,我看過了,拿一個優秀的答辯評價是沒問題;
至於暑假,方,你有什麽打算,還是和以前一樣悶在伯克利,當深居簡出的隱士嗎。”
提到論文,布朗教授在談論方然的畢業答辯,西曆1468年入學的年輕人即將用三年時間完成本科學業、繼續在伯克利大學的生命科學部深造,也就是跟著羅伯特*布朗讀碩士。
這種進度,在強手如林的伯克利實屬尋常,並不引人注意,方然才會提前一年申請畢業。
雖然以他的實力,三年時間把本科和碩士一並連讀出來也不難,但攻讀的學術方向,對永不下車並無多大幫助,所以他也隻是隨便敷衍,給自己找一個繼續待在大學校園、以便謀劃未來的理由,僅此而已。
學生的真實想法,察言觀色,布朗教授仍一無所知。
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他當然希望眼前的大男孩能一直在手下做事,這樣也方便自己的生意:
“哦、好吧,不過真的,作為導師,我也冒昧的關心一下學生的情況,你這樣長年累月待在伯克利,真的沒問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