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達維多維奇*朗道的話,究竟是什麽含義,在想明白這一切後,方然才真正洞悉。
擺在眼前的難題,不是記憶遷移,也不是記憶喪失,恰恰相反,一個即將在時間軸上無盡前行,度過無窮久遠人生的當事者,麵對無限增長的人生記憶,與無限乏味的人生體驗,該當何去何從,他、或者她,又是否能忍受。
忍受,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任何事情,一旦被擴張到無窮大,都是巨大的恐怖。
前路,何其艱險,那麽要為此而放棄永生的努力,接受死亡的救贖嗎,
開什麽玩笑。
恐怖的前景,念及至此,讓阿達民感到畏懼,但,逃避絕不是解決之道,恰恰相反,這一意味深長的可怖前景,提醒著方然,讓他意識到永生,無限長的生命,其內稟意義遠比他已經認識、總結的,更加深刻。
關於永生,關於無限長的生命,迄今為止,人類對這一領域的認識,
仍相當膚淺,有待深入。
即便麵對如此恐怖的前景,在西曆1506年,似乎即將親自碰觸“永不下車”奇跡的管理員,也沒有方寸大亂。
一切,係於科學,探索自然規律的工作不能懈怠,這是應用的應對之策。
出於這種考慮,在北大陸戰事正酣時,方然仍會每天撥出一些時間,與研究機構的專家、學者們會麵,聽取報告,製定規劃,讓自己跟上時代的腳步。
“強人工智能”是否能取代人,進行一切科學研究,答案或許是“YES”。
但現在,規模龐大的“盤古”仍用於戰爭,除此之外,位於NEP_791、現已搬遷至西伯利亞的“強AI初號機”、“二號機”,除非投入巨大資源進行改造升級,擴充算力與物理內核,否則也沒法投入實用。
所以,至少在眼前,GPL大區的科學研究仍必須仰賴人。
一邊是戰爭,一邊是科研,除此之外的其他開銷,自不必說,阿達民都慎之又慎,動機,則已不僅僅局限於對勝負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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