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涼涼看了看案上的東西。茶盞都是空的,紅泥爐上蹲著隻紫砂壺,沒有扣蓋子,透過氤氳在壺口的熱汽能看清裏麵煮著的是清水,此刻正滾滾的冒著水泡。
看起來要喝茶還得自己動手。
孟涼涼不懂茶道,她泡茶的步驟堪稱簡單粗暴。找到茶葉罐,往茶盞裏倒幾片葉子,提壺衝水,完成。至於一旁擺著的茶荷、茶筷、公道杯等物,直接被忽略了存在。
這一串動作直看得月老一愣。眼前的人影同記憶中那個徹底的剝離開,便連追懷往事的心情也散了大半去。茶沏的不成樣子,出於禮貌他還是笑著道了聲謝。
聽到這一聲謝,孟涼涼那隻才要移向茶盞的手就頓住了——這茶不是誰喝誰動手啊。
兩秒鍾後,她笑了笑道:“不客氣,請用。”然後再拿了一隻茶盞來,重複了一遍開罐,倒茶葉,提壺衝水的過程。
此刻的孟婆莊裏,三隻畫皮鬼把擺設工程完成了大半。
瞧著滿院子的金光銀輝,戈忍不住道:“財神殿也沒這樣擺的。”
庸將一錠金元寶掛在枝頭,麵上沒什麽神情,“怎麽孟婆大人對這黃白之物如此執念?”
戈“嘖嘖”兩聲,“對黃白之物有執念總比對情有執念好。”
一句話落下,庸和薑的動作皆是一頓。前兩任孟婆,一個被情所困落得神消魂滅,一個為情所苦終日憂悶不紓。
戈亦是想到前兩位孟婆,也喟歎感懷了那麽一刻,不過很快又轉回到眼前的話題,“也是奇怪。咱們守在這奈何橋頭,勸人放下此生執念,飲碗湯幹幹淨淨的往下一世去。怎麽好像每位孟婆反倒都有點難放的執念。”
“正是難放執念,才能體悟執念之苦,也才能煮出這麽一碗忘憂湯。”
聲音是從院外傳來,到最後幾個字時那話的人已經進了院子。一見他,三隻畫皮鬼的臉色各自的紛呈起來。
薑首先開口,“神君,您來的正好,我家神君好像有事要尋你。”
院子裏一片金燦燦銀閃閃有些駭到老王,他愣了一會兒才回神,“她人呢,我也正好要找她。對了......”他壓低了聲音又道:“事兒平了沒?”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老王很是鬆了口氣,見旁邊有幾隻裝金銀元寶的麻袋便隨意的坐下來,一麵閑聊一麵等孟涼涼回來。
聊的內容從地府到陽世再到六界軼聞,又從六界軼聞聊到地府八卦,聊了好半也不見孟涼涼回來。老王等的有些不耐,索性問清楚她的去向,自尋了出來。
繞過孟婆莊,目光順著河岸一瞧便能瞧見孟涼涼和月老的身影。
老王背著手溜達過去,走到近前才發現月老的狀態有些不對。他以手支額半倚在茶案上,像是養神歇的模樣。也就隻是像而已,真是歇,有人靠近過來,他怎麽也該起來打招呼的。
孟涼涼見老王過來,跳起來就要話,卻被老王一臉趕忙的示意安靜。見他神情嚴肅,她就暫時的住了嘴。
老王蹲在月老身邊觀察了一會兒,扭過頭來看了看案上的茶又看了看孟涼涼,“你給他喝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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