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漫步過來，母子便停了悄悄話。
一直淡漠著一張臉，用漠然和傲氣抵抗別人對他的忽視的王者風，也就見到米芝的時候，臉上才有暖色。
“米姨，前麵樹林裏有一條淺淺的河，稀奇的是，裏麵竟然有魚。”
米芝勉力笑了笑。她想，當年她的時候，隨便一條河，都能看到魚……算了，她還沒老呢，不能總是憶當年。
“是嗎？走！佑，我們一起去看看！”
一左一右，米芝帶著兩位夥子去樹林。
王者風殷勤地帶路。
他依然沒有改觀對辣雞的鄙視，但相較突然冒出來的冷臉親戚，他還是更願意跟辣雞在一起的。
背後三層獨幢主屋的二樓，寡言的爺爺透過大玻璃窗，注視著漸行漸遠的母子三人，不無威嚴地問垂手立在身旁的大兒子：“你給老二打電話了？”
“打了。”
“如實了？”
“了。”
“他怎麽？”
“爸爸，老二你是了解的，即使他有什麽想法也不會當即表態的。”
王承佑伯父走到窗前，將打開的窗戶關上，順便也望了望行將走進樹林裏的個背影。
“爸爸，我想，老二接觸他比我們接觸他的時間長，對他應該是有了解的吧。”
爺爺搖搖頭：“一葉障目。他心裏懷著對那個離婚女人的歉意，未必看得清楚這個兒子。”
王承佑伯父不再話。剛才父親問他老二怎麽，他輕描淡寫老二即使有什麽想法也不會當即表達。其實，他在撒謊。
將要離開紐約城的時候，他按照父親的吩咐，給弟弟王宸打電話，坦誠告訴他，自從他走之後，他和父親有意無意忽略王者風，暗中觀察王者風的反應，想借此快速了解他的品行。
弟弟王宸聽到這裏，意外地沉默了。沒有笑，沒有追問。那沉默裏，矗立著深深的不讚同。隔著電話，他都感覺到了。
他咳了一聲，接著，他和父親一致認為，王者風這個孩子太陰鬱了。敏感，心事重，目光不善，冷淡，傲慢。總而言之，不夠陽光明朗。他特意強調，這是他和父親一致得出的印象。
王宸哼了一聲。那一瞬，他有些分神，以至於自己也不確定，弟弟是“嗯”了一聲，還是“哼”了一聲。不同的音，表示不同的含義，當然很重要。
要是“嗯”，就表明他知曉了，會認真考慮。
要是“哼”，就表示他不認同，覺得他們無事生非。
他這個夾心餅，很是為難啊。
他才無意插手弟弟王宸的家務事，奈何老爺子放不下心，非要借著看承佑的名義，觀察一下他忽略十幾年的二房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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