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待會兒不會出醜。
徐景行一邊挑毛筆,一邊暗搓搓的想到。
何老頭兒這邊的毛筆挺多,而且都是高檔貨,甚至有一套的筆杆是用和田玉做的,看那玉質就知道肯定價值不菲。
難怪這老頭兒能眼都不眨一下的掏出五十萬來,原來真是土豪,而且還是個非常低調的土豪。
徐景行挑好毛筆,剛想磨墨,小姑娘囡囡已經動手了,看她的架勢,顯然經常做這活兒。
等墨磨好,他伸手示意何老頭兒先來。
老頭兒也不客氣,用青花瓷鎮紙壓好宣紙,提筆蘸墨,略一沉思,這才下筆。老頭兒果然是個灑脫人,寫字的速度相當快,雖然寫的是行楷,但速度跟寫行書差不多,“將進酒”三個字一氣嗬成,略一頓筆,接下來的一句又是一氣嗬成。
老頭兒寫的是李白的《將進酒》,這詩本來就是一首灑脫豪邁大氣狂放的傳世佳篇,最適合用張旭那種極度豪邁的狂草書寫,但老頭兒用的是介於行書和行楷之間的書法,也還算符合意境。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老頭兒最擅長這種筆法,也是唯一擅長的筆法,房間裏掛的作品都是這樣的,唯一一幅正楷《楞伽經》,寫的還很一般。
這麽說吧,老頭兒在書法上的造詣,境界超過了筆法,他的字有意境,但筆力弱,表達不出來,就像一個滿腹才氣的啞巴詩人,滿肚子的詩詞卻不能用自己的嘴巴誦讀。
當然,這是按照高標準來評判的,在島城這地方,何老頭兒這一手已經算不錯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尤其是開頭這兩句寫的當真如同傾瀉而下的黃河水一樣,一瀉千裏,氣勢磅礴。
不到兩分鍾,老頭兒哈哈一笑,提起毛筆,擱在一旁和田玉雕的山形筆擱上,得意的問:“怎麽樣?”
徐景行豎起大拇指,“氣勢很足,李白看了估計會請您老喝一杯。”
“哈哈哈,我可沒資格做李太白的酒客,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不過待會兒咱倆可以好好喝一杯,”何老頭兒紅光滿麵的大笑道,顯得異常亢奮,頗有些“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所描述的豪邁氣息。
不過徐景行卻暗自苦笑:這何老頭兒怎麽回事兒,我就是給你送個櫃子而已,你這不光請我喝茶,還要跟我比試寫大字,我這還沒動筆呢,又要請我喝酒。
難不成這老頭兒寂寞過頭了,想找個說話的人?
這麽想著,忽然注意到書桌上擺著一個小的相框,是一對年輕男女的合照,看麵相,跟小姑娘囡囡有些相似,應該是她的父母,也就是何老頭兒的兒子兒媳。
這本來沒什麽,可他偏偏注意到,這相框竟然是遺像專用。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