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和小蓮的談話

山下秀剛進刑訊室，米內直樹走了出來，來到阿骨打旁邊。 “看來對這個橋本一郎相當重視啊，阿骨打君。” “本來我們‘采花行動’的三巨頭來了兩位，能不說明重視麽。” “可是，橋本一郎的供述，從邏輯角度分析，並沒有任何破綻啊。” “如果直樹認為沒有破綻，那就是沒有破綻。” “嗬嗬嗬--” “哎，米內君，我想和小蓮單獨談談，可以麽？” “完全可以，阿骨打君不用客氣，隨便談。” 米內直樹留在門外，阿骨打走進旁邊的拘置室。米內直樹在他身後將門關好了。阿骨打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了，和小蓮腹對腹。小蓮的大腿蹺在二腿上，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坐姿顯得玩世不恭，眼睛看向一邊。阿骨打進來，她甚至都沒用正眼看他。但就是這斜眼，阿骨打能夠明顯看出，她的眼睛裏，流露出的分明是恐懼。阿骨打坐著，什麽話不說，默默地注視著她。終於，小蓮慢慢地將眼睛轉向阿骨打。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就那麽呆愣愣地相互看著，很長時間都不說話。 “小蓮，你的情況，菊子都已經告訴我了。說實話，我很同情你的不幸。” “阿裏嘎逗，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小蓮將眼皮上翻。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是無辜的。” 小蓮垂下眼皮說：“有辜無辜，我都不在乎，也都和你無關。我知道我進不了靖國神社，因為我髒，但是，總歸還有大地或者海洋重視我的存在。她們既不同情我，也不憐憫我；她們從不會計較我的過去；她們會像父母一樣，敞開她們巨大的胸懷接納我；她們能讓我心安理得。”說到這，小蓮停了下來，俏臉依舊揚著，隻是將眼睛微微眨了眨，挑戰似的望著阿骨打。 “讀過大學？” “我喜歡紫式部的《源氏物語》，以及她的其他作品。” “吆西。我們接著之前的話題。為什麽要談到靖國神社？你渴望進去嗎？” “我從來沒想過進靖國神社，但是，那是幾乎所有國人的夢想。不過，我認為那是病態的夢想，嚴重的病態，必須得治。話說回來，我為什麽要進靖國神社？這個國給了我什麽？我非要進靖國神社？” “你應該換一種活法了。” “怎麽？換一種活法？你打算娶我？” “你是個聰明的女子，你知道，換一種活法，具體的方法很多，並非要男婚女嫁。”阿骨打並未計較她的無禮。 “這麽說，你們不打算槍斃我了？” “你還非常年輕，我們不忍心。經過我的力陳，他們已經同意釋放你了。” “真的？”小蓮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相信地看著阿骨打。 “真的！不但你，菊子也放。你們都沒錯。”阿骨打堅定地點點頭。 小蓮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我知道你家庭的不幸，那不是你和你父母的錯。” “是天的錯。”小蓮渾身戰栗，哽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