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五章：狡猾的直樹

公路邊的一塊路牌下，停著一輛軍牌轎車。米內直樹站在車旁，眼睛眯縫著看看路牌上的三個字--浦安市，再向東京灣浦安市的方向使勁看了看，他的目光久久不願離去。過會兒，他低下頭，在路牌下來來回回地踱起方步來。好大一會兒，他似乎最終下定了大決心，停下腳步，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打著火，轉動方向盤，扭轉頭，轎車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疾若閃電地往回開去。 此刻，從東京灣浦安市通往東京的一個岔路口，河夏英華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駕駛著一輛無牌的轎車，正向東京方向疾駛。 東京南郊外的軍用飛行場內，停放著一排排的軍機。還有的軍機正在起飛、降落；地勤人員來往匆匆，加油、修理。一片繁忙的景象。 米內直樹將轎車往飛行場大門口開來，老遠的，哨兵就向他舉起小紅旗子，示意他靠邊停車。米內直樹將車緩緩地停在哨兵腹前，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證件遞給哨兵。哨兵接過去，仔細看看照片和本人，確認無誤後，將證件還給他，再給他敬個軍禮，然後回身舉起小綠旗子，門口的升降杆一頭升了起來。 米內直樹將車開進飛行場，就在飛行場值班室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把車藏好。下了車，他來到值班室，和裏頭值班的大尉輕聲耳語，大尉又跟他說著什麽。不一會兒，那個大尉拿出一套大尉軍銜的服裝給米內直樹，自己奔出值班室向飛行場內跑去。 米內直樹把服裝換上，就坐在剛才的那個大尉的位置，眼睛專注地盯著門口進進出出的車輛。不一會兒，大尉拿著一張紙，滿頭是汗地跑了回來。 “辛苦了。”米內直樹接過紙張說。 “一切為了聖戰！”大尉一挺胸脯說。 米內直樹沒再說話，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張。在搭乘今天下午飛往上海的軍機上，赫然有河夏英華的名字，而且起飛時間就在下午2時整。米內直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時針指向一點半。 “這個人現在在候機廳內嗎？”米內直樹指著河夏英華的名字問。 “我剛才問了一下，這個人借了我們這裏一輛轎車，在兩個小時前外出了，說是有緊急軍務。” 米內直樹默默地點點頭。 恰在這時，飛行場大門前開來一輛軍用牌照的轎車，開車的恰恰就是河夏英華。 米內直樹躲在值班室內，悄悄地看著哨兵核查他的證件，最後放他進了飛行場。河夏英華將車開到候機廳前，急匆匆地下了車，拿著自己的公文包，快步進了候機廳。 “請你去把那輛車開過來。拜托了。”米內直樹對大尉說。 “為天皇陛下效勞！” 大尉轉身向那輛車走去，不一會兒將車開到了候機廳位置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米內直樹走過去，先是看看車裏，車裏空空的；再看看輪胎，從胎紋裏摳出一些泥塊，用紙仔細包起來，放進公文包裏；最後，他將點火開關打開，看看油表。 大尉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做這一切。 東京灣的浦安市，一處隱秘的海角，亂石堆旁，也就是河夏英華不久前發報的地方，停著一輛掛著軍牌的轎車。米內直樹手裏拿著包著泥土的紙包，用腳在地上踢著和紙包裏的土質完全一樣的泥土，然後他蹲下去，用手揪起一些，放到另一張紙上，小心地包起來，之後，他咧開嘴笑了。他將兩個紙包放到車上，又來到亂石堆中，彎腰撅腚尋找什麽。沒一會兒，他累得滿頭是汗，但終於有了收獲。在一個避風遮雨、麵積狹小、不易被人發覺的石洞裏發現了一台收發報機和花白的胡須、假發。 “哈哈哈哈--”米內直樹開心地大笑起來，“小樣，跟我玩，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