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四章：明日之謎

軍部刑訊室內，兩個彪形大漢，各自雙手死死地掯住明日曉星的胳膊往上猛掀，將他的腰深深地壓彎下去，腦袋抵在椅子上。額頭冒血的明日曉星時不時地無聲掙紮一下，接著粗重地噴出一口氣。但是，一切都是徒勞，兩個壯漢令他無法動彈。大島敏健默默地看著明日曉星的表演，不動聲色。終於，也許是累了，明日曉星不再掙紮，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喘粗氣。即使這樣，兩個壯漢依然不敢鬆手太多。 隔壁房間內，三井兵衛悄悄地瞟了同坐一排的山下秀一眼，心裏似乎很緊張也很膽怯。山下秀發現了三井兵衛的局促，隻是疑惑地看他一眼，沒作多想，轉而繼續緊盯著隔壁房間。而懷抱著那隻純白色哈巴狗的高木克木將軍，眼睜睜地看著試圖自殺卻未遂、徒勞掙紮之後已經老實下來的明日曉星，目光裏充滿了鄙視。 大島敏健一揮手，兩個壯漢鬆開手，給明日曉星戴上手銬，雙雙站在他的身後。 “明日君，我想咱們應該開始了，再這麽耗下去，不僅皇民們有意見，天皇陛下也會慍怒的。”大島敏健語重心長卻不乏嘲弄地說。 “是應該開始了。”明日曉星說話聲不大，但是似乎並不膽怯，隻是腦門子上的汗珠子更加細密了，血也流得更多，流到他的嘴邊，被他猛一口吸進嘴裏，使勁咽了下去，“其實，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麽要審查我！” “明日君，你我都是專業人士，明日君應該能夠讀懂這張記錄紙上的曲線。”大島敏健麵無表情地將一張紙舉起來。紙的正麵對著明日曉星，上麵的線條呈“之”字形扭曲著。 “大島課長，要我說實話嗎？”明日曉星瞟一眼記錄紙，再用戴著手銬的手背擦一下額頭上的細汗和血水。 “當然。” “其實，任何人都無權懷疑我對天皇陛下的無限忠誠。” “明日君，起碼我沒有懷疑你對天皇陛下的無限忠誠，但是，我不能保證別人不對你產生懷疑，而且是嚴重的懷疑。現在請你對你自己的這份測謊記錄曲線，以及你剛才的自殺舉動，做個最低限度能夠說得通的解釋吧。” 明日曉星眨巴著眼睛看著大島敏健，一時不知說什麽好，隻剩下不停地搖頭，用以甩掉額頭上已經遮住視線的汗和血水了。 隔壁室內，高木克木等三個人和一隻狗，凝神屏息看著隔壁發生的一切，個個麵無表情。 “大島課長，讓您見笑了。按照這張記錄紙，我的心理素質和支那人張逸風屬於同一類型。但是，我僅僅就是測試時心理不由自己地高度緊張而已，並不能說明我真的有什麽問題。”明日曉星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首先聲明，明日君，我並沒有說你有問題，至少到目前為止，其他人也沒有這麽說。”大島敏健慢條斯理地說，“你既然提到支那人張逸風，那好，就請允許我借著你的思路往下認真捋一捋吧。” “吆西。”明日曉星笑了，這次笑得很燦爛，也許覺得大島敏健輕易地相信了他的話，他已經掌握了本次審訊的主動權。 “明日君，支那人張逸風擁有糟糕至極的心理素質，但他同時是支那軍統著名的間諜小組‘櫻花’的成員之一‘一隻耳’。我們都知道，‘櫻花’小組共有三個人，已經知道淺草寺的空竹坊主也是成員之一。那麽，按照這個邏輯，敬請明日君告訴我，你也擁有糟糕至極的心理素質，你是否……” “不！”明日曉星沒讓大島敏健繼續邏輯下去，搶先一聲大吼，強行打斷，整個麵部因為恐懼，嚴重扭曲成為畸形。 大島敏健好奇地看著他，看著他簌簌發抖的軀體，心中更加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