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台雖然人才缺口不,但是各種才力來源也多,他們這些時流少進若沒有強硬家聲可恃,循途館院那是最穩妥的做法。
但這兩年行台給予館院的名額除了優等擇錄之外,還偏向於招募那些年齡漸長、尤其有家室的學子授職。很明顯這幾個條件桓衝都不具備,新年之後他虛齡才堪堪十六。
而一些館中前輩如陳郡謝安這種優選代表,也都是一直等到冠齡將近才得到行台征辟授職,但起家便為尚書郎,尤其可以追隨大將軍前後,備問拾遺,也令他們這些館院晚輩豔羨不已。
成績公布之後,整個甲申閣裏也都是喧鬧不斷,各有歡喜憂愁。一些行台吏員們行入此中,向那些學子們發放犒賞禮貨。這些禮貨所涉也都極為寬泛,既有筆墨文具,也有鉤珮飾物,甚至連禽肉米食、油鹽椒糖都有。
行台雖然元氣厚積,但市麵物貨也都不乏管製,尤其對於一些寒素出身的學子們而言,一些管製的奢侈貨品平時根本就接觸不到。所以當這些禮貨發放下來之後,一些學子就算是失選,但心情也有所好轉。
至於那些名列榜單的學子,他們的犒賞要更加豐厚一些,甚至包括珠冠、玉帶這些禮章服飾,用於稍後入見並跟隨大將軍一起敬拜先王、前賢以成禮節。
沈牧等人在這裏坐了片刻,認識了一些時流少進,這會兒便也起身離開。沈勁行過來招呼桓豁同去,桓豁又叮囑桓衝幾聲,然後便一同行出直往中閣而去。
這時候中閣各種布置也都妥當,沈哲子也換上了繁瑣且威嚴的章服高坐閣中,等待學子入叩。他雖然仍是年輕,但此類場合已經駕輕就熟,顧盼之間望見另一側的仙翁滿臉寫著不自在,心中也是忍不住的噱意暗生。
所以人最爽快並不是事事都要優長於人,而是要將人拉進自己擅長的領域將之擊敗。平日裏葛洪確是仙風道骨,一副恬淡風雅姿態,對沈大將軍都愛搭不理,可是在這種莊重的場合裏超然難存。
雖然因為去年賑災防疫之功,葛洪得授鄉侯,但也隻是四等侯而已,跟沈哲子大將軍並開國郡公的官爵差出幾百裏,單單在章服規製上麵便被比成了土雞瓦狗。
同在這樣一個場合裏,讓沈哲子優越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老家夥胡子都已經一大把,怎麽混的!以後再敢瞪眼耍性子,直接讓手握封神榜的江虨開了他的仙籍!
葛洪確是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也幸在他聽不到沈哲子的心聲,否則還不知要氣成什麽樣子。如今的他,縱使有什麽不忿,也隻能暗悔自己當年意誌不夠堅定被蠱惑主持工程院。
眼下他儼然已成工程院裏一杆旗幟,又因那一篇《物理賦》而成為行台優秀鼓吹手,還要配合行台政令吹捧茶葉妙功並對師道道統進行深入改革。每諸多事務雜勞,已經很久沒有閑暇正經開爐煉丹了。
不久之後,學子們魚貫而入,在看到閣上威嚴莊重的氣氛後,一個個也都斂息凝神,上前叩見大將軍。不乏人以眼角餘光上窺打量沈大將軍,眼神中更是掩飾不住的欽慕崇拜。
對於他們這一代的南北少進而言,沈大將軍就是一個高山仰止、無可挑剔的存在。稚年救家,少年救君,弱冠執鎮,俄爾執國,扶鼎於危亡之際,救民於水火之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