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轉眼掃了陶商一眼,張了張嘴,似是想些什麽,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被擒拿了多日,他現在自然是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了。
陶商低下了頭看了袁譚半晌,突然長歎口氣,道:“可憐袁氏之長子,日後當繼承袁大將軍基業的袁大公子,如今竟落到了這般田地,落於敵手不,還被自家兄弟暗害,著實可悲可歎。”
一聽這話,袁譚委屈的差點沒哭出來。
“姓陶的賊,你是專程來取笑於我的?”
陶商搖了搖頭,道:“不然,在下乃是長子,公子亦是長子,身為諸侯長子,表麵上看似風光無限,可承父業,但其中的酸楚,也唯有你我自知,身為諸侯長子,這身上的擔子著實是重啊。”
袁譚雖然依舊沒有回答,但心中卻已經泛起了波瀾。
“袁兄被親弟謀算,如今身陷於我手,表麵上看似陶某是個勝利者,實則卻是……看著公子目下的狀態,陶某亦是頗為感同身受,這大爭之世處處凶險,不定哪一公子如今的處境,便是陶某之處境,何為兔死狐悲之情?這便是了。”
陶商這個人在表演能力上,頗有些賦,他在與袁譚這話的時候聲情並茂,語氣感人,讓人頗有些潸然淚下之感。
袁譚扭過頭去,看著陶商一臉的親切之意與眼眸中露出的同情之色,不知為何,心中居然對他沒有什麽恨意。
其實主要是經過了袁尚謀算自己一事之後,袁譚受到了重大的心靈打擊……被兄弟如此謀算的屈辱一直潛伏在他的心中久久的不能散去。
如今驟然得到了陶商的慰問和換位思考,與袁尚相比,反倒是陶商這個敵人變的更加讓人感覺親近一些。
至少這個人比袁尚更適合當兄弟。
……
少時,陶商走出了袁譚的房間,郭嘉則是站在屋外等他。
一見陶商出來,便見郭嘉笑道:“談完心了?”
陶商輕輕的揉了揉鼻梁,道:“從始至終,他都沒一句話,就是聽我一個人在那裏絮叨了。”
“有些人,急不得,特別是袁譚還是士族的長公子,想要打動他,至少也要是等袁尚得勢方可……對了,南邊有消息傳過來了。”
陶商看向郭嘉道:“你是策反張羨的事?”
郭嘉點了點頭,道:“孫策那邊派人送來消息,是桓階已經勸動了張羨,如今張羨已經開始在暗中聯係荊南的各部人馬,屆時隻要桓階一有所動,保守三江,孫策和呂布再出兵攻打江夏郡的黃祖,劉表縱然是帶甲二十萬,亦難抽身,到時候光是荊州內部的事,就夠劉表拾掇三載了。”
陶商長長的出了口氣,心中頓感壓力驟減。
自打聽許靖袁紹派人暗中聯合劉表之後,劉表在西南方的勢力一直就是陶商心中的一根刺。
對付袁紹,陶商眼下隻有四成的把握,但若是劉表乘火打劫,那這把握怕是連一成都沒有了。
“奉孝兄,下一步,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郭嘉仔細的思索了一會,方才對陶商道:“袁譚和袁尚不過是袁家兒,容易對付,但眼下袁紹已經戰敗了公孫瓚,勢力已成,依照郭某的估計,明年春深之時,袁紹必然舉兵南下!咱們現在要做的:是一麵暗中派人支援孫策和呂布糧草,一麵整軍備戰,囤積軍械……另外,跟子結親的事,亦是需要火速辦成!”
“跟子結親……”陶商聞言點了點頭,道:“眼下是得趕緊將這件事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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