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廷尉府的秘牢裏,關押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隻是戒備森嚴,而環境尚可的話。
秦楓才剛剛走進牢,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尿臊味夾雜著腐肉屍臭的味道,空氣也是渾濁得像幾沒洗的襪子,令人作嘔到一分鍾都不想呆在裏麵。
牢裏的獄卒,平日裏哪裏見過九卿廷尉這麽高級別的官員,登時一個個身體立的筆直,朝著秦楓躬身行禮。
秦楓也不與這些鷹犬客氣,直接了當道:“本官要跟儒生方雲談一談!”
那些獄卒哪裏敢怠慢,很快就在前麵領路,朝著牢的最深處引去。
一開始牢裏的犯人們,看到廷尉秦楓來了,皆是呼搶地。
有大喊冤枉的,有痛哭流涕的,還有直接拿頭撞門柱的……
可是當秦楓越走越深入,來到牢深處的時候,雖然惡臭的氣味有增無減,這些哭鬧的聲音卻是越來越低沉了下來。
隻見牢房已經發黴的草席上,或跪或坐著無數的儒生。
這些儒生皆是一言不發,或冷眼對著秦楓,或閉目養神,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表情。
即便是中土儒君的秦楓都不禁微微動容,側過身來,對獄卒輕聲問道:“這些儒生知道明就要被坑殺嗎?”
獄卒有些頭疼地點了點頭:“知道,他們從被關進來的第一起,就知道自己肯定要死的!”
“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儒生可是出了名的硬骨頭。”
“尤其是那個稷下學宮的方雲,更是明明可以逃走,還穿戴整齊,在學宮裏坐等我們來將他抓走!”
“不曾有絲毫的抵抗?”
秦楓皺眉問道。
“不曾有絲毫的抵抗,他當時正在跟學宮裏的儒生們講課,早早就沐浴更衣過了……”
“看到我們闖進了學宮,也不躲也不避,就上了我們的囚車回來了!”
“其他的儒生似是被他的義理所激,也是束手就擒,一起被抓進了牢裏。”
秦楓聽得出來,這獄卒雖然是執法者,但還是對這些儒生有著些許敬佩之情的。
秦楓緩緩走到了牢的最深處,隻見最裏麵一間陰暗潮濕的囚室之內,一名身穿灰色儒服的人影,在陰影之中盤腿而坐。
上身挺得筆直,如同是讀書人不屈的脊梁一般。
獄卒在門口大聲道:“方雲,廷尉大人看你來了!”
著,明晃晃的油燈就朝著方雲置身的囚室晃去。
光亮瞬間灑滿了整間狹窄的囚室,秦楓瞬間看到了一張自己在中土世界之時,三番五次與他做對的麵孔。
盤腿坐在破爛草席之上,正襟危坐,如孤傲的舌劍,眼神之中帶著對秦楓的蔑視。
與中土世界的方運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此時此刻,在法家世界裏的方運已是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
“為虎作倀的秦楓狗賊,我勸你免開尊口!”
“稷下學宮從來隻有殺頭的祭酒,沒有變節的祭酒……”
“要讓我方雲屈從於你和李思的淫威,向暴虐的秦皇,殘酷的秦法低頭……”
“來換取自己的安身立命——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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