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孔聖反駁自己，秦楓也是微微一愣。
萬事萬物，從來皆是當局者迷而旁觀著清，孔聖可以是一語指出了秦楓《大複仇論》的弊端所在。
儒家講複仇，武家也講複仇。
武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儒家講“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那麽本質差別究竟在哪裏呢？
如秦楓所的，“以直報怨”，你對我怎麽樣，我對你也怎麽樣……
那與武家的所作所為又有何異呢？
麵對秦楓有些驚異的目光，原本應該趁勝追擊，直接粉碎秦楓《大複仇論》根基的孔聖卻是展露出和藹的笑容，緩緩道。
“我儒家的核心終究是在‘仁’……”
“無論是‘仁者’，還是‘仁政’，無論是經世致用之道，還是內聖外王之道，其出發點與落腳點皆在於‘仁’字。”
“正是因為儒者有‘仁’，才會善待他人，才會想要讓君王善待百姓，才會想要世間安居樂業，這是‘仁’，也是儒家值得所有儒生為此不惜付出生命的‘大義’！”
孔聖話的聲音不大，卻是如驚雷在秦楓耳畔滾滾而過，又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指出了他的缺陷與不足。
孔聖話音滔滔不絕，鞭辟入裏道：“這才是儒家人願意為了這些放棄自己的原因，這就是儒家所的‘人無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一……”
“既然你都不願意對方以‘直’對你，你又何必以‘直’對那人呢？”
秦楓細細品味著孔聖在至聖之路上所的話，不得不，其中對於秦楓自己的思想，尤其是《大複仇論》幾乎是顛覆性的。
“孔聖自己，應該以直報怨……”
“孔聖又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意思是你不想要做的事情，也不要叫別人去做……”
秦楓此時心內交戰，眉頭微蹙。
兩者分開來，都十分有道理。
但儒家的核心思想乃是“仁”，那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應該比“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的層級更高，更應該是儒家人的行為準備……
那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秦楓此時又沒有辦法使用神文“智”字訣，麵對孔聖出的難題，竟是一時難以破局。
孔聖似是知道自己的話，對秦楓會有很大的影響，竟是一言不發，等待著秦楓話。
就算是一位嚴師，在考驗自己徒兒的悟性一般。
寶貴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
秦楓的眉頭緊緊皺著，似乎一籌莫展。
孔聖似乎也漸漸耗盡了耐心，搖了搖頭，惋惜道。
“不憤不啟，不悱不發……”
“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複也……”
他看向秦楓，緩緩開口道：“你的經世致用之道，美則美矣，卻沒有弄清儒道的本質是在於‘仁’……”
“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就從‘儒家為體，百家為用’，變成了‘百家為體，百家為用’，儒道之流，泯然於百家之中……”
“你則成為一個一切講究‘致用’的勢利雜家之人。”
孔聖惋惜道:“至聖之路，你不能……”
他的話還未曾完，秦楓竟是驀地靈光一閃，眼神之中慧光乍現。
“孔聖，請聽一聽，我對於這兩句話的解釋……”
“若是不合您的心意，到時再下判斷，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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