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荀有方已不覺得自己是個賊了,所以他哪裏還會怕了秦楓。
“就讓我將重陽文會上,你施加給我的恥辱,千倍百倍地在曲水流觴文會上奉還給你吧!”
荀有方喃喃自言自語:“你這該死的秦楓。我要你做我的踏腳石,永遠都不得翻身!”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聲“肅靜”清喝,剛才還吵雜如菜市場一般的蘭溪之畔,霎那之間就變得落針可聞。
隻見一名身穿雪白鶴氅的青年儒士緩緩禦空而降,如上謫仙,落於這蘭溪之畔。
青年儒士看不出年齡,隻是唇紅齒白,麵如冠玉,眼眸如星,幾乎滿足書中所有關於白麵書生的描述,甚至比起一些女子來,美貌都不逞多讓。
他清聲道:“諸君,晨安!”
蘭溪之畔,數萬學子竟是如秋田野之中彎折的麥穗,齊齊躬身,沉聲回道:“參見信夫子!”
秦楓緩緩睜開眼睛,正看到了立在自己對麵,一身白羽鶴氅的青年男子。
他就是信夫子——言一諾!
就在言一諾出現的瞬間,秦楓臉上的神色沒有變化,整個蘭溪之畔卻已是風向驟變。
就連可能是最後幾個與經世家有交情,或是同情經世家遭遇的大佬也徹底偃旗息鼓了。
“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不愧是信夫子啊!”
有人不甘心地歎了一口氣。
這些人或是與皇甫奇、於林有舊,或是擁有一定的正義感,無法坐視學宮儒家這般欺辱經世家,打算在曲水流觴文會之中稍稍斡旋,不指望能夠幫助經世家贏下文會,至少可以不讓他們輸的太難看。
也許僥幸之下可以幫助經世家不必從百家之中除名。
這已經是他們能夠設想的最好結局了。
可是言一諾的到來,徹底打碎了這些學究們想要幫經世家一把的念頭。
他們此時隻希望自己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千萬不要有禍事從而降。
也不是他們就沒有一點文人風骨跟浩然氣。
隻是,倘若他們為經世家仗義執言,因言獲罪,得罪了言一諾這一位信夫子,給自己跟所在的流派引來滔大禍的話。
無人會他們是錚錚鐵骨的浩然氣,隻會他們是不識時務而已。
能夠爬到他們這個位置的人,誰人沒有的弟子門生,誰人沒有家人親朋,誰敢冒險?
沒有一點眼力勁的人,又怎麽可能在這個看不見刀光劍影,卻往往身死道消,身敗名裂的上清學宮裏混到如今的位置?
曲水流觴文會由夫子來主持,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但少之又少。
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五位夫子委托一位德高望重的祭酒前來主持。
在智夫子呂德風下落不明的歲月裏,四位夫子往往是門下祭酒輪流主持,作為平衡。
能夠作為曲水流觴文會主持的祭酒也是感覺到家門有幸。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信夫子言一諾親自下場主持這一屆的曲水流觴文會。
雖不能就壞了規矩,但至少告訴所有人,這一屆文會,不簡單。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