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塵埃中,傳來一陣輕咳聲。 一道身影,緩緩從碎裂的大坑中爬了出來,渾身沾染著塵土,狼狽不堪,正是方才被蘇子墨鎮壓下來的半祖強者慧刑長老。 “慧深,把那符籙收起來吧,此事沒必要驚動老祖。” 慧刑長老搖了搖頭。 慧深住持遲疑了一下,才將符籙放入儲物袋上,但仍是凝神戒備,似乎隨時都會拿出來。 慧刑長老望著蘇子墨,道:“荒武,我念在你立道蒼生,不願驚動老祖鎮殺你。但你需謹記,你傳承大明寺,法華寺,也算是半個佛門弟子!”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留了手。” 蘇子墨淡淡的說道:“否則,你以為,方才對我出手這些人,包括你在內,哪個能活?” 蘇子墨素來殺伐決斷。 但這次,縱然被人圍攻,甚至燃燈廟搬出半祖強者以大欺小,他都有所保留,沒有下殺手。 方才雖然大戰激烈,但燃燈廟的僧人,沒有一個身隕! 就連最先挑釁他的空如和尚,也隻是被蘇子墨一聲大喝,震暈過去,性命無礙。 眾僧互相對望一眼,默不作聲。 他們心中也清楚,以荒武曾經的凶名手段,盛怒之下,還能如此克製,已經算是難得了。 想想天地穀一戰,與荒武為敵的宗門勢力,死了多少法相道君,合體大能? 慧深住持忍不住說道:“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不講道理,擅闖我寺山門!” “嗬嗬。” 蘇子墨笑了,搖頭道:“我前來拜見,不曾逾越半分,在燃燈廟寺外整整等候三個時辰,你們卻沒有任何回應!” 眾僧默然。 “我想上山,與你們理論一番,講一講道理,你們卻加以阻攔,拒之不見,甚至對我動手。” 蘇子墨神色嘲弄,道:“現在倒好,已經動了手,打不過了,你們倒想要講道理了。” “你……” 慧深住持一時語塞,竟被蘇子墨說得臉龐通紅,羞愧難當。 “我隻問一句,明真在哪!” 蘇子墨目光如炬,落在慧深住持等人的臉上,緩緩說道:“傳道之地時,明真還是封號弟子,他的封號,何時被奪去的?” 停頓少許,蘇子墨遲疑許久,微微咬牙,還是問了出來:“明真,他是死是活?” 眾僧默然,一語不發。 慧深住持有些為難的說道:“荒武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明真他確實不在寺廟,已經離開了。” “去了哪?” 蘇子墨緊接著追問。 慧深住持欲言又止。 蘇子墨心中一沉,已經感覺到了不妙,厲聲道:“明真是生是死,給我一個答複!” “唉。” 旁邊的慧刑長老歎息一聲,道:“明真他應該已經身隕了。” 縱然早有這個準備,真正聽慧刑長老說出來,蘇子墨的心中,還是湧起一陣悲傷。 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葬龍穀底,那個眼眸清澈,心思單純,一心向佛的小沙彌。 耳邊仿佛響起一道聲音:“明心,今後我就是你的師兄啦!” 傳道之地,那個年輕和尚,手持青燈,義無反顧的前來,與他並肩而戰! 可如今,在慧刑長老的一句話之後,曾經的所有都化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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