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辛夢見那個飄著雨的早春二月,父親牽著她走在茉莉街的青石路上,地上的積水映著他們一長一短的倒影。他告訴她,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善與惡,是與非,從來都不是楚河漢界涇渭分明的。
這個背影像座山一樣的男人,她的父親,對於如何看待這個世界,有他自成一套的係統。他將它們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年紀尚小的女兒麵前,這便是她最初看到的,她所以為的世界應該有的樣子。
顧司誠半夜裏起床小解,發現床的另一側空蕩蕩的,借著客廳裏熹微的光線,巡至沙發,抱起睡著的沐梓辛,把她放回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她睡著的時候,最為乖巧,也最為可愛。她素淨的臉頰淌下一行淚,顧司誠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輕拍她的手臂,像哄嬰兒入睡一般。
確定她仍在睡夢中,未醒過來,顧司誠翻過身,安然睡去。
朝陽不顧雲層厚重的阻擋,毅然決然地躍出地平線,斜斜地掛在東方的天空,慢慢地向西邊走,開始它新一天的旅程。
日上三竿,顧司誠才揮揮胳膊肘,作別周公的雲彩。
沐梓辛穿衣打扮完畢,準備拎包出門,正趴在辦公桌上寫字,預備給顧司誠留一張字條。
顧司誠躺床上喚她:“你穿成這樣,打算要上哪兒去?”
沐梓辛身穿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內搭淺灰色T恤,外麵裹一件塑身的黑色機車款皮衣。
沐梓辛站直身子,合上筆蓋,說:“你醒了?我還想給你留一張字條。我跟溫姐出去辦點事,你自便。”
顧司誠從床上坐起來,後背倚靠鬆軟的枕頭,打著赤膊,問:“你們要去哪裏?陪我去買衣服!”
昨日他就裹著一件羽絨服火急火燎地來了,顧司誠向來有一點潔癖,哪怕隻是半天,在身上穿過的衣服,即被歸類為髒衣服,一般是不會再穿的。
“你的衣服昨晚送去幹洗了,應該下午就會送過來。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你撥打總機催一催,應該過一會兒就能送來了。”沐梓辛說。
顧司誠跟著說:“那也得去買衣服,我總不至於一件羽絨外套走天下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