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誠回到絳園,屋子裏漆黑一片,異常安靜。在玄關處脫下鞋子,隨手摸黑尋找電燈開光,玄關的頂燈亮起,熹微的光亮延伸向客廳,稍稍驅走一些黑暗。
顧司誠隱約瞥見客廳的落地窗前,坐著一抹黑影。提著打包的紅糖湯圓往屋裏走幾步,把客廳裏的所有電燈一並打開,屋子瞬間亮堂起來。
沐梓辛抱膝坐在客廳的飄窗坐墊上,沉悶地仰望著陰沉的天空,有些寂寥。
顧司誠把湯圓放到茶桌上,輕輕地走近她,半蹲在她的身旁,抬手摸了摸她披散下來的長發,溫柔地道:“怎麽不開燈?我給你買了湯圓和油餅,去吃吧。”
“哦。”沐梓辛反應遲鈍地回過身,恍然地道,“你回來了?”
“嗯。”顧司誠見她打光腳,忙把自己的拖鞋脫下,放到她的腳邊,柔聲念叨,“地上涼,把鞋穿上。暖氣怎麽也不開?穿這麽單薄,不冷嗎?”
沐梓辛順從地趿上拖鞋,欠身道:“我在想一些事情,寒氣會讓我保持清醒。”
沐梓辛站起身,顧司誠從後麵抱住她,雙唇貼在她的耳邊,曖昧地問:“在想跟我生兒子,還是生女兒比較好嗎?我覺得都好。最好生一打,兒女雙全。”
沐梓辛拿手肘頂他,故意不解風情地道:“要是生一打都是兒子,你哭都來不及。”
顧司誠打了個寒顫,光是想象就讓他深深覺得恐怖,立馬否決自己先前的話,醋勁十足地說:“那還是算了。一窩小崽子跟我爭寵,我在家還能有點地位嗎?本來你就夠不待見我的,再來個兒子,你要把我置於何地?”
“兒子的醋你也吃?”沐梓辛無奈地問他。
“當然。兒子也是雄氏物種。”顧司誠回答得理直氣壯。
沐梓辛扯開嘴角,頭疼地搖頭,自嘲地笑道:“說得跟真的似的,八字還沒一撇的事。”
沐梓辛邁開步子走向茶桌,顧司誠跟在她身後大大咧咧地叫喚:“八字怎麽就還沒一撇?這個問題你還有疑慮?我們都要結婚了,生孩子固然也是提上日程的事。”
沐梓辛從沙發上取下一個抱枕扔到地上當坐墊,盤腿而坐。
顧司誠幫她把打包的袋子拆開,湯圓端到她的麵前,為她掀開蓋子,將湯勺交到她手中,自己也盤腿坐到她的對麵。
沐梓辛舀了一粒湯圓,仍有些燙嘴,她吃得小心翼翼。
“以後想吃湯圓,隻能我自己給你做了。”顧司誠取了一碗端到自己麵前,抓起一塊油餅,咬了一口,滿嘴油膩地說。
“為什麽?”沐梓辛喝了一口湯,鬱結於心的愁緒似乎淡了些。
“老板得了很重的病,撐不了多少日子,老板娘決定收攤,回家陪伴老板走過最後的日子。”顧司誠說起這個事的時候,語氣裏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沐梓辛拿起勺子的手稍微頓了頓,俯身喝了一口湯,舔了舔嘴唇,感慨地道:“生與死,都是必經的過程。人遲早都要經曆這些。珍惜過,才不會留有遺憾。”
“所以,我們都要好好的。”顧司誠頗有感觸地說。他希望的日子其實簡單,能有一人陪他到老,哪怕日子不夠富裕,卻始終相親相依,就像湯圓小攤的老板與老板娘。他羨慕這種相依為命、共赴風雨的情感。也許他們的房子並不大,日子過得清貧,可顧司誠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人間溫情,遠是顧家大宅無法帶給他的體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