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渠用抽水機和唧筒原理相同,不過比起老式唧筒,雖然張德給馬周準備的工具不如“礦工之友”,但勝在普及率高,且易維護和保養。
無花果膠和杜仲膠的使用,鐵製抽水機能夠將管徑做大,又粗又長,效果非常好。
除了井渠和河套河東地區的抗旱要求,張德也並非沒有別的考慮,比如雲夢澤一帶,圍圩造田是一個過程。袖珍型湖泊被幹掉後,形成了大片的濕地,濕地開發是另外一個過程。
為了保證將來大唐第一工地能夠維持良好的運轉,首要保障依然是食物,穩定的產出才是繼續擴大再生產的條件。
盡管中土的農耕體係很早就成熟,但帝國的運轉,也有著強大的慣性。比如說,農事活動上,並非是靠著自耕農的自覺和農業知識,而是帝國體製下農事官僚的指導。為什麽“勸課農桑”是官僚的一條考勤要點,也是這個原因。
農民如果僅僅是全靠經驗傳承,也隻能在主糧上摸索出一條優選育種的方法。但食物並不豐富,同時畝產地下靠廣種提高產量的模式,使得農民無法大膽嚐試其它糧食為主糧,當然,技術也是一條鴻溝。
對老張這條工科狗來說,一千五百年後辣條這種東西都能賣出逼格的時代,食品工業才是這種玩法的堅強後盾。
而《齊民要術》則是南北朝的一個大膽嚐試微縮版,賈思勰畢竟是體製人員,江湖地位比泥腿子強了三條街。
抽水設備要用在雲夢澤的低地和濕地,除了水稻之外,還有澱粉類高產作物,其中一樣就是茨菇。
“清明沔州新田,增種多少?”
李奉誡拿著二月份的田冊,問沔州新上任的糧鋪檔頭。
“兩萬畝,山水田都有。”
“當地農戶可有說道?”
“都督府的官吏倒是過來看過,本地人不曾有言語。偶有說起,也是一些譏誚之言。”
“嗯。”
合上田冊,李奉誡又道:“發芽新種是哪裏的?”
“漢陽那邊是揚州種,江夏是蘇州種。”
“記得錄入在冊。”
“郎君放心,小的醒的。”
別了之後,李奉誡騎馬去了一趟城西,路上瞧見了幾個安菩的夥伴,拿了二兩華潤金元過去,讓他們再招一批沒出路的安國同鄉。
到了梁豐縣男府邸,李奉誡跟張德說了說沔州新地的事情,張德給他倒了杯茶,點頭道:“不瞞你說,新出的麵粉,填實了玻璃罐,密封之後,存上年餘不成問題。”
以前小麥沒卵用,連窮講究的老夫子都對麥飯恨的牙癢癢,更何況是貴族。如無特殊原因,麥飯根本不會是貴族的飯食。像李董那種吃碗雕胡飯還要落兩滴眼淚感慨萬千的,才是正經統治階級。
然而現如今,小麥倒是緊俏,發麵做的饅頭包子蛋糕麵包,都是建立在磨麵技術上的。連常吃冷淘的麵條愛好者,如今也明白堿蒿子那是有大用的。
“哥哥的意思是……”
“茨菇揚州畝產是多少?”
“兩千斤。”
“漢陽地力勝揚州甚多。”張德咂了一口茶,“賈君鵬前年收過河北茨菇,一畝一千五百斤光景。為兄在滄州試製了一些茨菇粉,一畝地能出一百斤到兩百斤。”
“茨菇還能出粉?”
“能,不過遠不如芋艿。”
芋頭出粉極高,河東那破地方都能畝產兩千五百斤以上,張德最開始搜刮堿蒿子,也是為了能夠製堿然後沉澱出粉。這事情不是他琢磨的,是賈飛根據他祖宗的論述,實驗出來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