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滋……
“詹十二,化點雪來,沒水了。”
“好——”
嘩嘩作響的鏟雪聲,而在分不清天地高低的雪嶺之下,用夾板壓實的雪渣冰塊被壘砌成了屋基。遠遠地看去,就像是雪做的牆壁,隻是走的近了,才能發現原來上麵還潑了水,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冰殼,將雪渣冰塊做成的牆磚縫隙封的嚴嚴實實。
“大人!張大人——”
“甚麽事!”
“昝護法的探馬!”
“噢?帶過來。”
篤!
切肉刀被隨意一甩,釘在了承托羊肉的木板上。
嘩!
門簾掀開,一陣冷風灌進來,冰屋內滿臉長須的張禮海用蹩腳的勃律方言說道:“昝君謨讓你來作甚?”
“大人,這是昝護法的信,請過目。”
一口地道的長安官話,讓張禮海一愣,卻是笑了笑:“叫甚麽名字?”
“王臣。”
這個依舊紮著勃律人小辮子,但卻穿上唐朝製式軍服的探馬,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賞你了!”
言罷,張禮海抓起身前的一隻肥美羊腿向前一拋,這個探馬卻也不慌不忙,伸手一抓,就將羊腿接住:“多謝大人賞賜!”
話音剛落,直接盤膝而坐,然後大口大口地撕扯起羊肉來。而旁邊早就有人將溫熱的羊湯拿了過來,隻是這個叫王臣的勃律漢子,卻直爽地問道:“有黃酒嗎?”
“有武昌黃酒,貞觀十五年釀的。”
“來一壇。”
黃酒祛寒祛濕,對他們這些探馬來說,在外要烈酒,在家要黃酒,各有作用。
張禮海展開信紙,然後一拍大腿:“好!好好好,好得很!來人,拿紙筆來,叫上文書!”
“是,大人!”
整個漢胡混雜的營地內,一時間越發熱鬧,而營地的不遠處,有一個更加巨大,更加綿長的冰磚高牆。這冰雪做成的“長城”內,不時地傳來嗚咽聲慘叫聲,倘使有人從冰雪山嶺俯視看去,便能看到,這是一個冰雪做成的“城池”。
“城池”之中,劃分了一個個區域,都是由各種穹頂組成,大的小的,白的黑的。而之間更是有柵欄隔離,道路中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在一個入口處,更是密密麻麻聚集了大量的駱駝馬匹,這些牲口同樣被隔離開來……
“慕斯部看管的那些吐火羅人,乃是波斯遺種,還是有些禮儀廉恥的。不似那些赤發野人,野性難馴。”
“敦煌來的閹割博士,甚麽時候到蔥嶺?”
“早就要來,可是冬月大雪封了道路,若非有信號機在天晴是傳信,隻怕也不知道已經出關。如今是打算先去蒲桃城。”
“這要等到甚麽時候?難不成,老子還把這些奴隸運到蒲桃城去?不要米糧的嗎?”
“可是,眼下閹割博士不到,總不能我們自己閹了他們吧。”
“問一問昝君謨,若是有合適的閹割達者,便請過來。”
“眼下快到臘月,大概也隻能如此了。”
“昝君謨這次俘獲女子牛羊無算,侯氏砸的這筆錢,算是回本了。眼下疏勒那裏,別的都不缺,就缺女人。那些好看入眼有家世的,他娘的都被西軍吃了,胡人又無甚廉恥禮儀,動不動就擄掠女子跑去野地強暴,光靠殺也是沒用的,除了教化,還得讓他們少點氣力。”
“校尉,那些投降的怎麽辦?”
“王祖賢那裏給一些,剩下的,都去打天竺!”
“是。”
勃律聯軍借道西進,烏合之眾自己在路上死了小兩千人,逃跑三四萬兵民。甚至有些頭人,眼見著一塊好的草場,直接就帶著牧奴當場圈地,然後和西秦社的保安打了一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