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龍首原一如往昔,不管寒暑風霜雨雪,都禍害不到它半點。曾經李淵住在長安低處的時候,還抱怨外麵下大雨家裏下小雨,動不動還住的地方被水淹被水泡。到如今,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太極宮他也能走動走動,偶爾還會跑正殿坐下,四下無人的時候對空氣裝逼……
內侍把這行徑也記錄了下來,要不是多給了二百兩雪花銀,內侍肯定是要終於大唐的皇帝陛下的。
當然了,太上皇也是皇,總比煌上煌強不是?
“噫,這是甚物事,氣味恁大。”
“這是魚膠啊,武漢稱之為‘花膠’,專門拿來吃補用的。”
“噫!這物事當年在太原,那都是用來製弓的,還能吃?”
“大父,不一樣的嘛……”
李麗質帶來的土特產還真不少,光各色肉製品就有二三十種。李淵喜好吃蹄筋之類的口感,所以李麗質專門帶了一些陳年花膠,即便是在武漢,也是價格不菲。洛陽貴婦人的圈子裏,一兩大魚花膠賣價已經到了兩貫多。
一斤花膠換兩匹突厥敦馬,這種滑稽的事情開國三十年就出現,也不知道是欣慰還是羞臊。
不過李淵是個講究的,既然貴,那不吃幹什麽?
“燉了,燉了,要大骨頭……”
須發已經很難找到黑色的李淵伸出手指了點了點,然後又衝李麗質道,“人生在世,要對自己好一點啊。”
“大父放心,我省得。”
“那江南兒如今倒是厲害了。”李淵雖然被“隔絕中外”,但消息渠道還是有的,就算質量差了些,女婿們畢竟有實力,憑借經驗,做個判斷也能大方向不差。
“揚子江兩岸多要仰賴張郎周旋,要說厲害自然算的。”
李麗質倒也沒有否認,“大父是想問張郎有無異心麽?”
“這江山姓李麽。”
雙手攏在一起,棉袍寬大,李淵笑嗬嗬的說了這麽一句,“不過朕倒也是瞧不出他有甚反意,這廝當真不成器,朕當年若有他這等基業,都不須五年,一年席卷天下,兩年底定乾坤。”
“武漢也非無有心懷乾坤之輩,指望跟著張郎公侯萬代,隻是都被打了回去。如今多是想在張郎子女身上做文章。大父,我如今也是有事業的人,武漢育兒之所,便是由我主持。連李景仁這等宗室子弟,其心思也是忘了自己姓甚麽……”
盡管李麗質的話很碎片,但信息量足夠李淵琢磨一番,打壓宗室這是本能。當然也不全是打壓,扶持和打壓是要體現平衡手腕的,隻是自己那個皇帝兒子已經過了需要玩平衡的階段,就算把宗室都養成豬,那又怎樣?
舊年長安宗室年會,李景仁是個什麽貨色?便是在李道宗兒子裏麵,也是個不出彩沒出息的。可這幾年變化之大,李淵不得不承認,李景仁如今的素質,扔到隋末怎麽也能混個“諸侯”。
認爹這麽一個行徑,整個宗室都拿他當笑話,但這個笑話也就維持了二三年。如今李景仁來一趟長安,願意給他做狗的宗室子弟何止三五百?便是同樣姓李,偷偷塞李姓女郎讓李景仁爽的還少?
說不定李景仁在長安玩的李姓女郎,輩分上還是他姑姑甚至奶奶……
道德上的批判對權貴而言,隻有落魄倒台的時候才有威力。李景仁就算化作高氏**,隻要走路的時候還是個黃金打造的公子王孫,那也是風流倜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