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十二年的大唐帝國國際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管是武漢、淮揚還是說蘇杭、關洛,有識之士長篇累牘地在那裏發文章,或是在朝或是在野,官宣民報的聲音極為複雜。
但在老張看來,千言萬語一句話:集體向右。
不管張德承認不承認,此時此刻,在唐朝的青少年中,“民族主義”已經不再是萌芽。
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做什麽,青少年在躁動中,有了自我認識以及身份識別。
“唐人”這個稱呼,超過了樸素的“唐朝之人”解釋,中國內外,“唐人”天然地具備了某些不可捉摸的使命感。人們賦予了字麵之外的種種含義,當年那句“提攜玉龍為君死”,也不再僅僅是文人墨客喝酒時候的裝逼,而是實實在在的,有人願意以此為準繩,貫徹內在的精神意誌。
這股力量裹挾著朝廷的大政策大方針,原本需要經曆時間才能做到的實邊,在理想主義者和投機主義者的雙重鼓動下,進一步強化了“包舉宇內囊括四海”這個“天命在我”的概念。
洪流之中,有識之士也隻能跟著洪流走,凡是逆流而上的,都不是有識之士。
於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所朝廷部門直屬的專科院校,長沙土木學院的校訓,就相當的耐人尋味。
公開的校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私底下一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教員,鼓吹的是另外一句: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
超刺激的。
“使君,段公到了。”
“噢?本府這就出迎。”
張德放下了公務,帶了隨員官吏及揚子江南北各等名流,自漢陽東門而出,到了十裏外迎接段儼。
倒不是段儼本身如何如何,隻不過段綸對老張一向照顧有加,這個事情老張記在心裏。當老大的不能除了裝逼啥也不幹,該秀一下姿態的時候,也要擺正態度。底下的小弟們就算不賣命,賣力氣是肯定沒問題的。
“阿郎,張操之會不會看輕於你?”
“娘子放心就是,操之非是這等狹隘之輩。”
段儼安慰著自己的老婆,他老婆身份也很微妙,放以前是沒可能跟著出來。但因為段儼這一回是以“辦學”的名義過來安營紮寨,老婆身份又特殊,帶過來也就沒人廢話。
李元吉的閨女,就衝這身份,就夠人琢磨三五年的。
“那就好。”
文安縣主今年也有二十五六光景,李氏女郎大多姿容都還可以,隻是她看上去,卻要比李董的閨女差些氣質。
不敢說愁容慘淡,但總有一種“謹慎”“警惕”在那裏回繞,於是就顯得不怎麽大氣。
夫妻二人在馬車中閑聊著,忽地,聽到一聲稟報:“郎君,前方長亭,似是江漢觀察使府的人。”
“噢?”
段儼一愣,稍稍掀起車窗窗簾,抬頭出去一看,遠遠地,就見到各種旗幟在那裏迎風招展。再看道中道旁,黑壓壓的都是人,文武皆有,陣仗排場都是極大。
“啊。”
驚叫了一聲,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是張德在給他撐場麵。
當年段綸照拂張德,其實是長官的舉手之勞,段綸何嚐不是跟張德結個善緣。實際上張德當年給段老大的回報,早就超出了段綸給張德的便利。
老少都會做人,倒是成了一段佳話。
“阿郎,怎麽了?”
文安縣主一愣,抬頭看去,才是杏眼圓瞪:“這是要作甚?可是惹了甚禍事?是要來拿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