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通透漆黑的馬車緩緩地在漢陽朱雀大街前行,左右前後都有騎衛劍客,道旁行走的販夫走卒,雖說神色恭敬,卻也不見避之不及的模樣。
車廂內,美髯微動的男子有些訝異地看著漢陽街景:“噫,果如大佬所言,甚是迥異別處。”
“阿豺。”
“四郎有何吩咐?”
“你以前來過武漢?”
“來過。”
“和以往比……如何?”
“更幹淨了一些。”
“老夫是問你,繁盛比之舊年如何。”
“碼頭大了十倍,人也多了,房子也多了……”
“……”
一堆廢話!
“使君,嶺南馮氏的人到了。”
“噢,請進來。”
來的是老四馮智彧,張德沒必要出迎,出迎反而讓馮智彧不好做。
不多時,黑色的馬車到了江漢觀察使府,這是漢陽的老衙門,為了便於前往臨漳山書院,這才已經留用。如今主要是武漢的科環衛教等部門在這裏,學者和技術官僚要比政務官多得多。
府門兩邊院牆刷著標語,都是老張的惡趣味,瞧著就一股莫名其妙的怪誕氣息撲麵而來。
“多生孩子多種樹?”
馮智彧臉皮抖了兩下,總覺得這畫風實在是太違和,趕緊進門,深怕精神被汙染。
跟張德打過照麵寒暄了兩句之後,馮智彧直奔主題:“張公,房相那裏,還望美言幾句。”
“你們這動靜,鬧的真大,知不知道錢穀奉命偷偷南下了?”
“羽林軍不至於為了這點事查廣州吧。”
“錢的事情,可大可小,再說了,錢穀那條惡狗,屹立不倒十數年,靠的是什麽?靠的不就是給皇帝分憂?”
言罷,張德邀著馮智彧坐著說話,一邊喝茶一邊閑聊,“武漢這裏餘錢其實也不多,廣州能從房相那裏借錢,也是運氣。再有幾日,房相就要從南昌出發,回京路上,你們還想有所動作,幾無可能。”
武漢這裏一筆錢,主要是杜二郎那一通神操作,隻不過因為興修水利拓展交通用量是無底洞,所以也不敢抽太多,更何況,裏麵還有大量的高利貸。
反倒是房玄齡手中有一筆錢,很穩。主要是江西地方中小地主的“投獻”,當然房玄齡也不要他們“投獻”,於是就變成了投資,等於是江西總督府通過總督府的名義玩了一把民間集資。
手續齊全,合法合規,房玄齡是不會沾染半點腥氣的。
這筆錢原本是要用在圍湖造田和修路上,要保證“南昌地”能夠從鄱陽湖東西兩路分別暢通,直抵揚子江。
隻是工程上的事情,即便有武漢方麵技術支持,但到底還是處於一個低水平,當然這個低水平,是從張德的角度來看。在房玄齡眼裏,有武漢技術支持的工程,其速度質量,堪稱史上第一。
資金留在賬上就是虧,房玄齡地方中央都幹過一把抓,妻族又是範陽盧氏,理財這方麵,不敢說門清,但大致路數是清楚的。
有房遺愛做“掮客”,馮氏請房二郎去了一趟廣州看大象,還塞了幾個美嬌娘,這事情,就算是初步達成了協議。
房總督隻要簽發蓋章,這錢,就算是從江西總督府出借給了馮氏。
當然怎麽支付又是個問題,這就需要用上特殊的中間人,那就是華潤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