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荊州襄州那裏,鬧的有點過啊。”
一臉擔憂的尉遲環,看著張德說道。
這是一處東市的園子,原本是擺了戲台,因為杜相公的靈堂那裏還有場子要趕,這就一時空了出來。
“忠義社”如今也不去城西草料場或者大講堂,在東市這裏,也算是鬧中取靜。
有一把交椅的社員大多來頭不小,李震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才看著尉遲環:“阿環,荊州是個甚麽狀況?”
“甚麽亂七八糟的都有。”
尉遲環神情有些不爽,“有蕭氏的人,給人投毒。還有綁了蕭氏子弟沉了長江的……甚麽離奇手段都使了出來,這光景,死了不少人。”
“啊?!”
聽到尉遲環這麽一說,李震眼珠瞪圓了,“怎地鬧到這般地步!”
“這有甚稀奇的。”
老張搖頭道,“宣州何嚐不是如此?顏師古那老貨,半條老命都快沒了。謝氏、吳氏把‘洞獠’都招了出來,這要是傳到京城……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怎麽把‘洞獠’都趕了出來?宣州那地界,‘洞獠’本就不多吧。”
“是不多,可吳氏發賣的石材,用的多是‘洞獠’地盤上的。再有瓷土,如今宣州瓷土,不少‘洞獠’寨子,都在做這營生。原本他們所在山地,貧瘠少產,如今有了營生,這‘化獠為漢’的好處,顏師古不會不知道……隻是以往都要十年光景,眼下才多久?‘洞獠’怕不是隻記得吳氏的好處,稍作誘惑,還不是立刻鼓噪起來。”
“顏老頭居然沒事,倒是運氣不差。”
這哪裏是運氣不差啊,這是運氣好到極點。
換做別人,早就捅到總督府,讓房總督出來幫忙擺平。可事情一旦往上捅,被罷官就是最好的結果,萬一還要繼續問罪,那才叫慘。
老張雖然知道是李芷兒的手筆,卻也假裝不知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哥哥,依你之見,這‘亂象’,還要持續多久?”
“橫豎就這十天半個月,地方那些世族,也是心知肚明的。”
固然是被人看了“進奏院”的笑話,但大部分看笑話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真要說讓一個“進奏院院士”出來,那些看笑話的怕不是屁顛屁顛就忙著進來。
而“進奏院”也不是沒有被人摻沙子,哪怕是揚子江兩岸,也不是沒有跟“忠義社”別眉頭的。
尤其是江南陳氏,因為種種曆史遺留原因,如今跟李皇帝算是命運共同體,可以說是“與國同休”了。
杭州一帶的浙水豪門,通過會稽錢氏牽線搭橋,如今就是皇帝在“進奏院”中摻的沙子。
光明正大,挑不出半點刺來。
至於“弘文閣”改組擴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皇帝玩的這些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算再怎麽不痛快,皇帝天然有這樣的權力在。
即便是“忠義社”內部,也不是一條心一個聲音,願意頂著李唐忠臣行事的人並不少。
而且大唐這幾年外戰全勝,頂著唐朝“上差”的身份去國外“招搖撞騙”,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一百。
僅僅從回報效益上來說,願意撕破臉開打,然後“重整山河”,然後重新恢複國內外秩序,再去撈錢……對很多“忠義社”社員而言,那實在是太費人力物力財力。眼下這種狀況,坐等著“享福”,何樂而不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