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嘎吱……
哪怕是青銅車軸,這光景被幾千斤份量壓著,也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馬車緩緩地朝著勝業坊去了,沒有從杜宅的正門走,到了宅邸側門,那裏早就等著十好幾個杜氏子弟,個個都是皮膚黝黑形象粗糙,一看就是經常幹粗活重活的。
“大哥,怎地還有一大車啊。”
擦了把汗,京兆杜氏的本家力夫,一邊擦著汗,一邊端著一隻大海碗,蹲地上仰著頭,看著杜構。
披麻戴孝的杜構也是一頭霧水:“老夫也沒弄明白,怎地還有大車過來。”
那力夫不吭聲,端著大海碗猛灌了一氣茶水。見他這般的辛苦,杜構頓時了然,然後扭頭喚了一聲:“衛國。”
有個正在登記箱櫃的年輕後生頓時應了一聲,收好了紙筆賬冊,小跑過來,微微躬身回道:“郎君,有甚麽吩咐?”
“開一隻箱子,給兄弟們派點茶水錢。”
“噯!”
沒有問為什麽,名叫“衛國”的後生就喊道:“建國、建邦,過來搬個箱子。”
“這就來!”
又有人應了一聲,兩個青衣小廝挽著衣袖,包巾紮的穩穩當當,雖說穿的不甚好,可打理的極為幹淨。
到了跟前,杜構指了一隻回廊口用兩條長凳架著的箱子。
兩個小廝上去搭把手,合力將箱子搬了出來。
杜構從腰間摸了一把鑰匙,拋給了“衛國”,打開了箱子,裏麵都是滿滿當當的開元通寶。
“哥哥們,且先歇歇腳,收拾一點茶水錢,喘口氣再幹活。”
一眾忙裏忙外的大漢聽了,頓時大喜,連忙叫道:“杜衛國當真可以!”
“少待少待,這裏還有個物事搬進去,再來領賞。”
“郎君公侯萬代——”
基本可以保證襲爵的杜構聽了也是高興,隻是他現在還是沒鬧明白,這一趟開喪,到底賺了多少。
雖說自己親爹的葬禮搞成這樣不是他想的,可這種結果……說實話,杜構覺得還是挺好的。
當然他也不至於說多死幾個親爹,這樣就是幾倍的挺好……
“杜建國,相公這一趟,趁多少?”
“不知道,大郎自己都糊塗呢,我們更不曉得。這事情,得去問張公。相公把事情,都交給張公去做的。”
有個壯漢打問著,杜建國在那裏派錢,一邊派一邊說。
不少勳貴家族,都知道杜構這一回是大賺一筆,但具體賺多少,他們也是真心沒數,別說杜構了,杜氏那麽多賬房,也沒搞明白這幾千筆大大小小的進賬。
總的包括起來,就知道幾十萬貫有的,但這幾十萬貫是一錘子買賣還是幾年籠統回收,他們還是不清楚。
整個杜氏最看得開的,反而是杜荷,當年他坑蒙拐騙“一百億”,那也是狗膽包天,算是見識過“大錢”的,眼下的場麵,反倒是讓他淡定不少。
靈堂前,杜荷給杜如晦續了香,看著超寫實的老爹畫像,杜荷雙手合十,連連磕頭之後才閉著眼睛道:“大人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們杜氏……保佑張操之興旺發達啊。”
保佑杜氏是不可能保佑杜氏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保佑!
杜如晦的遺像在親兒子的神“禱告”麵前,仿佛都有了變化。
“這一個賣醪糟的鋪子,怎麽還要給錢過來?”
院子中,翻著賬冊的杜構一臉懵逼。錢不多,才七十貫,可這也太奇葩了,一個賣醪糟的鋪子,居然也在葬禮上賺了一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