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閣中真正算得上有話語權的,隻有馬周一人,其餘弘文閣學士,暫時還是依靠“本官”來行使權威。朝野內外真正買賬的,也止馬周。
除了需要皇帝拍板的重大事務,一應流於執行的既定政策,馬周一個人就能搞定。“大學士”的“大”,絕非隻是改了個稱呼。
此時,明確察覺到武漢準備“爆產能”的馬周,想著的就是怎麽在絲綢之路上好好地安排妥帖。
他既然放出話要給敦煌宮吃肉喝湯,受著敦煌宮管吃管住管錢管糧的兵頭,自然屁顛屁顛地邁過莫賀延磧,也不去瓜州吃瓜,直奔敦煌去了。
“五郎,去馬相公那裏……談得如何?”
真正屬於敦煌的“地頭蛇”,大多姓薛。若非“西秦霸王”這個白癡弄出來太多沒必要的虛名,也不至於薛氏根基從西北徹底衰退。
當年薛世雄留下的人脈,也盡數隨著一抔黃土,徹底煙消雲散。
越來越淡定的薛萬徹,邀著薛萬備吃茶,薛萬備喝了口茶,看著薛萬徹:“隻要伊吾能湊個萬把鐵匠出來,敦煌宮可以供應鐵料。”
“馬周這是要作甚?”
薛萬徹眉頭微皺,供應鐵料這種事情,屬於可大可小。如果說在長安城這麽搞,那沒什麽好說的,你就是造一把三十丈的斬艦刀,皇帝也不會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但伊州不同,就這光景,還有蠻子到處流竄。伊吾軍駐紮“蒲類海”,那也不是過來吃沙子修長城的。每年定期掃蕩,整個折羅漫山連有多少個兔猻窩都一清二楚。盡管現在不至於說是到“治安戰”的地步,但時不時就有當年伊吾城城主的心腹出來搞事,安心生產的行情,遠不如關內。
就算伊吾城城主是忠心的,可備不住有人要拿他的名頭做文章,當年山東六國起來反秦,也不是因為大秦帝國如何如何殘暴,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喊“天下苦秦久矣”。
“說是要修路。”
薛萬備看著薛萬徹,“兄長,這馬相公,是甚意思?”
搖搖頭的薛萬徹十分不解:“陛下難道不會猜忌嗎?動蕩四戰之地,又是絲路北線,平白送了鐵料過去,還讓做鐵器生意,難道不怕打成一鍋粥?”
“去馬相公府上,聽說西軍來了個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兄長參謀一二。”
“甚消息?”
“聽說程三郎手下幾條惡狗,把河中四麵關隘盡數控製,如今波斯東土就在馬蹄之下。西軍戍堡最近的,跟木鹿就隔了半日腳程。”
“關隘盡數控製?這怎可能?程老三何來恁多人手?”
“我也是聽說,當時大嗓門的幾個,說的都是南方鳥語,也是打問了一個小廝,這才明白些許。”
“哪家鳥語?”
“贛州來的。”
聽到是贛州來的,薛萬徹摩挲著下巴,沉聲道:“若是贛州來的,這就複雜得多。甚地方的其實都有,浙水的,贛水的,廣州的,交州的……”
薛萬徹陸續說了幾個地方,都是跑贛州比較勤快的“老鄉”。但不管是哪個地方的,都有大靠山在朝中,這些人吹的牛逼,跟京城的車把式一個級別,大多離真相都是不遠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