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高俅府上。
“爹!你可要為孩兒出這口惡氣啊!不止是蕭唐那廝,就連梅展那老醃臢都不把你放在眼裏!若是孩兒這般屈你都能忍下來,全京師上下誰還能把你這三衙太尉放在眼裏呐!?他那廝們哪裏是打孩兒?這耳光可都扇在爹恁的臉上!”
此時高衙內臉似發糕般腫起,他本來哀嚎叫罵著,並一腳將替他敷藥的郎中踢倒在地。可眼見高俅走進屋時,高衙內立馬又嚎啕大哭起來,上前抱住高俅的大腿直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明明二三十歲的人了,卻像個幾歲的頑童般撒潑耍賴。
高俅見高衙內直把哭得鼻涕冒泡的臉往自己腿上蹭來,他心中厭惡心頓起,當即一腳飛起,似踢蹴鞠般將高衙內踹到一旁。他的麵色陰沉的似能滴出水來,指著高衙內喝罵道:“你這孽畜有本事去搶別人渾家,就莫與老子這裝模作樣!直娘賊,你是甚麽鳥人老子不知?休再與老子弄這副慫相!”
此時的高俅,全然無拜見趙佶時那副恭謹知禮,還帶絲仙風道骨的模樣,渾然便如當年他還在汴京市井中廝混時的那副嘴臉。
高俅與他這個名為父子,實為兄弟的高衙內關係非常怪異,一方麵高俅因為一見高衙內就想起自己過去那些醜事,所以他看待高衙內時對他心懷鄙夷與不屑,可另一方麵聽著過去自己這跟班一口一個“爹”的叫喚著自己,又會讓他心中生出一種病態的優越感。
高衙內從小與高俅一起廝混,也十分熟悉他的性情。當即他也不敢再大哭大鬧,隻是癱在地上扮出付可憐相來,塌著眼撅著嘴直勾勾瞧著高俅。
“梅展...嘿嘿...你又算是個甚麽東西?真當老夫是好欺辱的不成?”高俅麵露猙獰,嘶聲說道。
“太尉息怒,既然那梅展敢對太尉不敬,當然不能就如此算了......”此時高俅的幕僚孫靜見高衙內耍完賴不再自出洋相時,他也飄然而入,向高俅勸道:“不過咱們如何應對之事,還須從長計議一番。”
高俅寒著臉點了點頭,隨即猛一拂袖,與孫靜離開了高衙內的房間。當高俅走出房門的同時,高衙內的臉也登時沉了下來,他啐了口,惡狠狠地罵道:“對嘛,我就知道你也慪不下這口鳥氣......”
“太尉大人,不止是那梅展,先帝冊封的那些節度使中。王煥、韓存保、張開等人似乎與那蕭唐關係也都不淺......”當到了正廳後,孫靜向高俅緩緩說道:“也是那梅展自己討死,按說王煥與西軍關係密切,韓存保又是相州韓氏出身,若從他們下手不免有些麻煩。可這梅展在京師內平日與其他朝中大臣並無往來,若拿他開刀,隻除恁的......正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高俅眉頭緊皺,說道:“話雖如此,可梅展那廝畢竟也是個節度使。不比林衝、楊誌那廝們不過低階將官,何況眼下又非征戰廝殺,可以以軍法的名義害他,若要編排個罪名弄死他,難免遭人口舌。”
孫靜淡淡一笑,湊到高俅身邊又說道:“判他個死罪雖然不易,可要剝除他的官身卻也容易......到時待打發其回鄉時,便如差遣人半道截殺林衝、楊誌那般除了他,也不是甚麽難事。”
孫靜不提這茬還罷,提起來高俅又不由得將牙根咬得癢癢的,當日他差遣陸謙買通董超、薛霸等四個衙役在押送林衝、楊誌至滄州牢城營的路上半道結果了他倆,哪知那幾個廢物竟回來報說有個胖大的和尚於野豬林出手救下林衝與楊誌,還一路監視他們將林衝、楊誌全須全尾地送至了牢城營。
後來高俅通過府中小廝打探得知,在東京汴梁大相國寺正有個胖大的和尚與蕭唐、林衝結拜,當日在壁嶽廟五嶽樓前還險些傷了自己那養子高衙內。可等高俅派人去捉那和尚時,大相國寺內僧人卻說那和尚早已不知去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