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前院有著不少人都在注意著這邊的動靜,連同一些教習,也是在觀察著。
眾所周知,書院一向不喜歡這些懸空寺的僧人,無論是書院後山的大先生李慢慢,二先生君陌,還是修習二十三年蟬的三先生餘簾。
這樣一尊帶著佛宗特色的佛輦突然出現在書院大門不遠的官道上,想不引人他人的注意都難。
佛宗僧人的佛輦出現在書院官道,仿佛等待著什麽,又隱隱堵著書院和長安的必經之路,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但無論是誰,都隱隱感覺到那佛輦中淡淡不凡的氣息,沉靜得如同千年的巨峰一般,橫亙在書院前方。
隻是懸空寺的講經首座是在傳言中的人物,常人更是聽都沒聽過。
也隻有寥寥的一些人,知道講經首座自十幾年前和知守觀的觀主陳某一同敗於上桃山的夫子之手後,就再未離開過懸空寺。
所以自然也無人知曉,那是懸空寺講經首座的佛輦。
在蘇餘走出那道書院大門的時候,那如同鐵幕般紋絲不動的簾子卻是悄然掀開一角,現出了其中一名看起來很是平凡的老僧。
老僧的麵容很蒼老,皺紋很深,那些溫和的光線淡然留在那些皺紋裏,就像是清澈的溪水留到幹涸的焦裂土地上,然後被吞噬一空。
講經首座如幽潭的眼瞳望向了簾外不遠處的蘇餘一眼,然後平靜的道,“施主為何執迷不悟。”
蘇餘看著那簾後的講經首座,“不按照你們佛宗的手段行事,就是執迷不悟。”
講經首座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冥王之女會跟人間帶來災難,理應去除。”
“她在書院後山,你可以進去試試。”蘇餘笑道。
這懸空寺的講經首座沒有將佛輦停在書院的門口,而是停在書院前麵遠處的官道上,顯然也是有著畏懼夫子的緣故。
十幾年前因軻浩然身死,夫子上桃山,觀主自知不敵,與懸空寺講經首座聯手都不是夫子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
道底,人間之佛,還是無法勝過人間最強。
講經首座的眉頭難得地蹙起,那些皺紋的縫隙裏都是彌漫著一種不悅的情緒。
既然是夫子的徒弟,又回到了夫子身邊,那麽他自然是無功而返。
他蒼老的麵容終是望向了蘇餘,“救一人,就算世界毀滅也在所不辭,這有何意義。”
跟一個隻相信佛祖的僧人蘇餘沒什麽好的,沒有理會向著東邊的方向而去。
桑桑此時在書院的後山,有著夫子的坐鎮,他自然不擔心安全的問題,隻要夫子在這世間,那麽就依然是一座立在無數修行者之前無法翻越的巍峨高山。
這座高山就是蘇餘此時也是無法翻越。
在蘇餘的身影離開之後,那座佛輦還停在原地,懸空寺的講經首座沒有離開去追蘇餘,因為那沒有意義。
他緩緩拿起了擱在輦中一旁的錫杖,走下了佛輦,然後抬眼望向那看不見峰頂的無名高山。
雖然那裏有夫子,但他還是想談談,隻是在他踱步走向書院大門的時候,一個穿著棉襖,腰間插著一卷書,係著一個水瓢的書生忽然出現在他麵前,攔了他的去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