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把鹽巴拿出來,遠遠的扔出去砸在石頭上,羊群就圍上去一陣舔食,這是在人工給羊補鹽,動物和人一樣,缺鹽會生病。
等羊群慢慢的上了山,姥爺就不再趕了,拿出煙袋來坐在石頭上抽煙。頭羊自己找到一處草旺的地方低頭吃草,其它羊們也不亂跑,就圍在頭羊不遠處吃草,不時的咩咩叫幾聲。
從這片山上能俯視整個村子包括南溝,從東麵大山裏潺潺流下的河水靜靜的閃著光波,彎曲著從村裏穿過,河那岸就是小隊的打穀場,有四五戶人家,南溝裏流出來的溪水丁字型匯入河裏,河兩岸緩緩的展出去,幾十米後就開始抬高,山坡上地裏的秧苗比這邊的房頂還高。
坡地過去就是樹林了,都是鬆樹,一直綿延到遠處,抬頭望去,一道高於一道的山崗在白雲下起起伏伏,沒有盡頭。
張興明坐在石頭上,曬著太陽,看著羊吃草,有點昏昏欲睡,哥哥趴在不遠一塊石頭上,拿草棍調戲石下的螞蟻。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唳鳴,一個黑影從頭上掠過,羊群有點慌亂,小羊咩咩叫著擠到頭羊身邊,頭羊抬起頭望著天空,不安的動著蹄子。
姥爺放下煙袋,拿著鞭子走了過來,站到頭羊邊上,頭羊就穩定了一些,原地轉著小圈,脖子上的鈴當叮當響著。
那是一隻雕,飛在高空也看不出大小,在羊群上麵繞了幾圈,突然壓下高度,直奔山頭那邊俯衝過去。姥爺把手指伸進嘴裏打了個呼哨,片刻,山頭那邊也傳來一聲呼哨,那邊是小隊的牛,也不知道在放牛的是誰。
就聽著山頭那邊牛哞哞的叫起來,聲音很大,夾雜著幾聲雕鳴,接著甩鞭子的聲音和人的罵聲傳過來。
姥爺揮了揮鞭子,引著頭羊向山頭那邊走,張興明和哥哥緊緊的跟在姥爺後麵,話說野生的大雕抓個孩子像玩似的。
走了十幾分鍾,轉過一個漫坡,就看見了牛群,已經恢複了平靜,在山根石崖的下麵,放牛人蹲在那裏,他麵前倒著一頭小牛,看樣子是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幾次都又摔倒了。
走近了,姥爺喊了一聲:“老五啊?”那個放牛的站起來轉過身,說:“二舅,今天你放羊啊?”
“咋了?我看著雕下來了,沒事吧?”姥爺問。
老五回手指了指那頭小牛,說:“在那呢。抓牛犢子後背上,撕開了。”
幾個人走過去,隻見那小牛背上幾個手指粗的血洞,撕破了一片皮肉,靠在一塊石頭上喘著氣。石頭邊上就躺著那隻雕,身子從兩條腿中間撕開了,腸子都流了出來,這會兒已經死了,翅膀向兩邊展開,有近兩米。
老五說:“這個大家夥,沒抓穩,一隻爪子抓牛犢子後背上,那隻爪子抓那塊石頭上了,結果牛疼的一跑,把它扯住了,我抽了幾鞭子,它起不來,讓牛犢子給撕開了,這家夥,嚇我一跳。”姥爺看了看雕,蹲下去仔細看了看小牛,說:“這牛犢子完嘍,背脊骨扯開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