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爽的廚師道了謝,大夥上樓,這大正月的,又是晚上,外麵除了北風白雪也沒啥可看的,那時候晚上天黑就啥也沒有了,路燈都少,整個城市就是一片黑暗。
上樓分房,老媽領著小弟陪姥姥一間,三司機兩間,老爸領著哥哥和姥爺一間,又把張興明扔了,張興明左右看看,好像把自己扔給大姐一間了。
老媽看了看,說:“行啊,就這麽的吧,我和大紅也擠不下,這床太小了。”張興明就被大姐拉著回到自己房裏了,進了屋大姐去鋪床,張興明把桌上的電視打開看,二樓是領導住的,每間都有電視。
這一群人裏,除了張興明和老爸,還有三個司機,那六個全是平生第一次住旅社呢。
屋子裏暖氣很足,張興明脫了外衣扔到床上,大姐那邊鋪好被子也脫衣服,穿著襯衣襯褲鑽進被窩,說:“來二明,大姐摟你睡。”
張興明回頭看看大姐,說:“算了,第一我是男的,第二這床太小,我還是自己睡這邊吧。”大姐就咯咯笑,說:“小屁芽子還男的,你哪是男的?過來,快點。”伸手向張興明比劃,張興明隻好脫了衣服,走過去鑽進被窩,被大姐摟到懷裏。
大姐問:“二明和大姐說,你咋掙那些錢的呀?”張興明說:“一年級前同學總去偷鐵,我一看那玩藝能來錢,就從我媽那拿二百塊錢,和二哥合夥收廢鐵,就掙了唄。”大姐動了動身子,讓姿勢更舒服點,說:“你就扯蛋吧,就收破爛能掙那些錢?”
張興明說:“你可別瞧不起收破爛,那玩藝來錢還快還多,幾毛錢收上來,賣出去就是幾塊錢了,知道不?”
“是嗎?沒看出來,我就瞅收破爛的穿的破衣糟糟的,一身臭味。”
“你說的那是滿大街那種,那個不掙啥錢,我說的是收,坐在家裏等你看著那些人給送來,然後攢多了拿車一拉,鐵送到杯鋼,瓶送到酒廠,這才掙錢。”
“那你掙了多少啊?”
“那時候弄廢鐵掙了有幾十萬吧,不多。”
“哎呀媽呀,幾十萬還不多?幾十萬得多少啊?房子也裝不下吧?”
“哪有那麽多,就這麽大一個布包,就是有點沉。”張興明伸手比劃一下。
“那後來咋還成外國人了?外國也收破爛?”
“82年底就不幹了,那時候收鐵漲價了,利小了,手裏也有點本了,我就和二哥跑香崗去了,搗騰不少電視啥的回來賣,現在不是還整呢。”
“真厲害,”大姐緊了緊抱著張興明的手:“在香崗看著明星沒?翁美玲霍元甲,香崗是不可好了?我看電視裏演的像畫似的,那燈都是帶色的,你看著沒?”
“你說霓虹燈啊?那玩藝哪都有,中國還不是有?你沒看過霓虹燈下的哨兵啊?”
“咱這沒有啊,天一黑到處去黑一片的,就得在家呆著睡覺。”
“你現在還出去跳舞不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