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明的爺爺行大,慶革大爺的爸爸行四,是親哥們。
老爸驚訝的看了一眼老媽,老媽想了想,歎了口氣,說:“走吧,去看看,不行接市裏住院吧,這在家挺著肯定不行。”
那個年代,城裏的醫院條件都不如現在的社區診所,農村根本就沒有,赤腳醫生也沒有了,村裏人看病得拖著病身子起早趕火車去縣裏,大病就得去市裏。而且,農民手裏也沒啥錢,住院也住不起,隻能拿點藥回家挺著,憑天,天讓活就活著,天不讓就隻能等死。
從慶革大爺家出來,一家人上了車,和慶革大爺揮手告別,慶革大爺一家人就站在院子口看著車走遠。
大孩說:“我三叔家這看著是真闊了,這車都沒見過,估計得老鼻子錢了。”
慶革大爺說:“行了,這下是真行了,這算是俺們兄弟裏最出頭的了,唉,現在農村比得城裏嘍。”
大娘說:“進屋進屋,怪冷的站這看啥,我麵還沒和完呢。大孩劈點柴火去,興良,大孩都把錢交了,你打算留兜裏花啊?”
興良捂著褲兜說:“我留十塊錢,行不?”
大娘說:“你哥才留五塊。”
慶革大爺拍了拍身上,轉身往屋裏走,說:“要留留吧,大過年的。”大娘就不吱聲了,大爺在家裏那是純一家之主,農村和城裏不一樣,大多數家庭都是男的說的算。
這邊三台車往堡裏走,順著河邊往前又開了有三百來米,張興明說:“停吧。爸,我四叔家。”
老爸低頭往外看了看,說:“就這家啊?蓋的磚房啊這是,老四看樣日子過的不錯啊。”
張興明撇了撇嘴沒吱聲,大夥下車。
四叔蓋這磚房賣了原來的房子,又欠了幾百塊錢債,張興明記著上一世好像自己都參加工作了四叔這點債才算還完,那都是90年了,別看幾百塊錢,慶革大爺因為是城鎮戶口有固定工資,條件算是堡裏最好的人家了,這會兒四叔家一年下來也就幾百塊錢總收入,人還得活呢。
從進入80年代開始,農村的生活條件就照城裏越來越差,距離越拉越大,一直到進入90年代,一戶農民的年收入也不過就是一千多塊錢。
四叔家沒有砌院牆,就這麽敞著,垛了幾垛柴火,邊上還有個牛棚。
老爸說:“這,老四家還養牛啦?”
張興明說:“小隊的牛,冬天放四叔家養,能得點糧。”
老爸點點頭,跺了跺腳,帶頭往屋裏走。
剛走了幾步,柴火垛後邊露出一個小腦袋,黑乎乎的小臉上兩顆烏黑的大眼晴,標誌性的張氏單眼皮,張興明家哥們全是這種,怎麽看都是單眼皮,但真不是,大內雙,哈哈。
小孩盯著走過來的人,看走進了小聲問:“你們,嘎哈呀?”
老爸扭頭看過去,問:“這是你家啊?”
小孩點點頭,站了起來,又瘦又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