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從腰間摘下煙鬥,蕭金衍連接了過來,從煙袋中取了煙絲,一緊、二鬆、三滿,將煙鬥裝好,又滴了兩滴蜂蜜,幫他點了火。
玉溪道長抽了一口,長舒一口氣。
“有時候,我真想抽自己。”
蕭金衍心,你現在不正在抽嘛,但今日之事,他有求於人,口中道,“能如道長這般,日子過得如活神仙,已是很不錯了。”
玉溪白了他一眼,“你是為了李純鐵來的吧?別求我,他的事兒是跟陛下的私事兒,我的話在陛下那裏不好使。”
還未等蕭金衍開口,玉溪已提前先把話頭堵死。蕭金衍隻得道,“我隻是想知道,陛下為何要囚禁師兄?”
玉溪歎了口氣,“還不是因為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
“先帝皇子?”
玉溪道,“正是。這件事是陛下的心事,也是逆鱗,就算你是皇親國戚,他都絕不容許有人騙他。宇文祿瞞過海,騙過了陛下,李純鐵與他水火不容,我卻不知為何他也站在宇文祿那邊。老夫不解。”
“陛下是怎麽知道的?”
玉溪道長道,“李院長用人不淑啊。有人出賣了李院長。”
原來如此。
難怪李純鐵一回京,就被朱立業收回了登聞院的控製權,以他對朱立業的了解,就算狡兔死、走狗烹,皇帝也會采取溫水煮青蛙的作法,一步步去奪取他的權力,然後逼李純鐵辭職,而不是直接發動禁軍軟禁。
“是誰?”
玉溪道長道,“副監察溫哥華。這話本不應該由我告訴你,但念在我與你師兄同僚一場的份上,不想讓他死得不明不白。當年調查黑龍壓身之事,是陛下繞過李院長,直接下給溫監察的密旨。”
蕭金衍有些不解,將疑惑問了出來。“在蘇州時,我親眼見到溫大人被殺,他又是怎樣瞞過海,借屍還魂的?”
“你見到他人頭?”
蕭金衍搖頭,“沒有。但從屍體還有傳劍的口供,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我一直懷疑這件事。”
玉溪道長用筆蘸茶水,在石幾上寫了兩個字。
替身。
最近這些年,替身十分流行,尤其是朝中高官,從民間網羅相貌相似的男子,然後加以訓練,便可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甚至有些替身,連親近之人都無法認出。
從紅魚口中,蕭金衍已知道溫哥華是朱立業安插在登聞院的暗哨,結合玉溪今日之話,蕭金衍已大體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到此,蕭金衍心中生出一股殺意。
玉溪道長覺察到了這些,道,“你莫要衝動。”
蕭金衍惡聲道,“溫哥華不死,我心頭之恨難解。”
“你來京城是為了救人,還是複仇?”
“救人。”
“你既然能靠麵具蒙混過關,身份就在暗處,如今陛下殺意已決,但卻還有周旋的餘地,一旦你動了溫哥華,必然會暴露身份,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蕭金衍仔細一想,他得有道理,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從懷中取出那三枚銅錢,遞了過去。
玉溪道長看到麒麟通寶,訝道,“你見過虛先生?”
蕭金衍點了點頭,“他讓我來找道長,替我卜上一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