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枷鎖

葉母疲憊地垂下眼，厲唯衍見狀，示意錦兮安靜，錦兮看著她憔悴的臉，心中大痛。她彎腰替她掖了掖被子，此時葉東寧跟小李前後腳進了病房。 葉東寧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他將東西放在外麵的小會客室，對厲唯衍與錦兮說：“姐，姐夫，你們出去吃點東西吧，這裏我來守。” 錦兮一步都不肯離開，最後還是被厲唯衍強行拽了出去，按坐在會客室的小餐桌旁，他打開保溫桶，又去一旁的消毒櫃裏拿出兩副碗筷，盛好飯放在她麵前，“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照顧伯母。” 錦兮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碗，她沒胃口，自從趕來醫院後，她滴水未進。昨晚把葉東寧跟小李趕走後，她就一直坐在床邊發呆，明明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卻不覺得餓。 後來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一直睡到了剛才才醒過來，中途也沒有人來打擾她。此時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卻吃不下東西。 媽媽的病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她很擔心，以她現在的狀況，她能撐到下手術台嗎？ 厲唯衍也盛了一碗飯坐下來，看著她盯著米飯發呆，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他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米飯上，柔聲道：“你別想太多，伯母會平平安安地從手術台上走下來的。快吃飯，你若是垮了，還怎麽照顧她？” 錦兮看了一眼內室，媽媽躺在病床上睡沉了，那麽瘦小的一團，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不見。她眼前一澀，垂下頭來，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扒飯，不知道是不是米粒太硬，噎得她喘不過氣來，眼淚就那麽掉了下來。 厲唯衍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歎了一聲。 ……………… 周五，外麵陰雨陣陣，葉母經過一係列檢查，終於確定可以上手術台了。這幾日，錦兮守在醫院，不眠不休地照顧葉母，整個人很快就瘦了一圈。 厲唯衍看著心疼，恨不得替她受了，她卻不假任何人之手，堅持親自照顧葉母。 這幾日，葉母昏睡的時間比較多，醒來了說幾句話就咳，咳完了就咯血。錦兮不再像第一次看到她咯血時那麽驚慌，她鎮定地給媽媽擦拭幹淨，給她換床單換衣服。 葉母偶爾會很清醒，她會跟錦兮聊天，隻是每句話中途停頓的時間略長了些，錦兮就耐心的聽她講，雖然她大部分都是在回憶。 等媽媽睡著了，她守著床邊就默默掉淚。她知道，移植骨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但是醫生也將風險告訴了她，葉母下手術台的機率連10%都達不到。 可她依然堅持，就算隻有1%的機率，她也要放手一搏。葉東寧完全沒有意見，他明白，姐姐這麽做的原因。 葉母是抗拒做骨髓移植的，奈何女兒堅持，她一反對，她就哭，最後她不得不投降。她想，天上的神明，讓我死在手術台上吧，我不能再拖累我的女兒了。 她這一生已經夠辛苦了，她不想成為她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