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孤乘數載以來，心心念念於遺刻之殘缺，為將之補足，已經到了殫精竭慮的地步。饒是心意混凝如鐵，忽遭晴霹靂，也由不得他不動容。
再退一步，禦孤乘亦並非章法大亂，拳不成拳了。事實上，在一瞬間，他便立刻念頭一轉，穩固心神。這“殤拳”一擊，表麵上看依舊是法度謹嚴，無懈可擊，當得起任何讚譽。巫道中同修此拳術的門徒，也絕沒有人，能夠將這一式用的更好！
可是歸無咎的出言，畢竟是真實存在的，不能假作沒有！
其中的微妙差別在於——在這一瞬間，禦孤乘未能持住本心。從自己孤高淩人、霸道絕倫的“超越圓滿之限”中跌落下去。
換言之，在同輩之中看來，這一式依舊完美無瑕，但禦孤乘其實隻發揮出了《三十六子圖》中七至十二名的境界水準。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尤其是“殤拳”這一類法則約束型的奇特神通，更是敏福
這一拳的威力，損了一半。
若僅僅是如此，禦孤乘橫下心來八拳連出，以事後蘊養肉身數百載的代價奪取大勢之勝，同樣是其必然的選擇。
可是，禦孤乘已經斷明——
歸無咎二人之本元所受傷損，並非七十二分之一，而是……不足百分之一。
如此一來，禦孤乘縱然是十二拳盡出，也難以達到目標了。
這意味著，縱使玉離子同樣修習了“殤拳”，且二人劍心連結之法更進一步，追平歸無咎二人秘術的效果。在同樣發揮出十三成的戰力前提下，“殤拳”依舊做不到和對方那四相流轉之劍術均等交換。
到了那時，對方受傷依舊要比自己淺一些。
這明一件事——對手神通，層次隱隱勝過了“殤拳”一籌。
若僅僅在輸在嶽巧合上，自然令禦孤乘更加難以釋懷；但如今意外與本身實力各占一半的原因，隻能是時也命也。
沉默良久，禦孤乘散去神通，背後崖壁虛影隨之消散，沉聲言道：“這一場，你贏了。”
又道：“東西在你手上？”
禦孤乘心中有數，他自己對於“殤拳”精研甚久之後，方能以觀想具象的方法，跳過殘缺，將此拳術完美運校也唯有到了這一步，他才能感悟分明，石壁殘缺處，是少了九十七個字。
若歸無咎單單看了一眼他背後觀想之虛影，便能推算出來，那他是決然不信的。
歸無咎輕輕點頭。
禦孤忱：“那東西……當年因一場異變擊破時空……隻怕你是在某處界之中發現的。”
歸無咎再度點頭。
禦孤乘麵色似乎愈發晦暗了，凝立良久，終於還是問道：“在哪裏？”
歸無咎灑然道：“那物不能存於納物戒鄭所以藏在我洞府之內。”
禦孤乘瞳孔一縮。
歸無咎淡然一笑，又道：“雖然我對於閣下的作為，十分不以為然。但多少也有些惺惺相惜之意，成人之美之心。大家各自補足道法、登峰造極之後，再論高下，有何不可？將如此對手正麵擊敗，才算痛快。互相拆台藏私，總不為美。就算勝了也乏味。你是也不是？”
禦孤乘微微一愕，旋即念動，省悟道：“交換？提出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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