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時。
歸無咎縱遁光一落,落在一座島嶼之下。中立一座方殿,門戶極寬,但是灰蒙蒙的,卻並不十分雄壯。
就在歸無咎落地的一瞬,大殿門戶豁然開啟。
當中一道清越之聲傳來:“歸師弟請進。”
歸無咎信步踏入。
此正是文晉元的臨時府邸。
自第二日起,歸無咎便著意溝通聯絡。禮數倒也周全,相繼定下時日,發了拜帖。
其中第一站,便是文晉元處。
文晉元引歸無咎入世安坐,目中似有奇光,深望了歸無咎兩眼,才笑言道:“來時南宮真君與寧真君打了一個賭。”
歸無咎目光微動,接口道:“所賭何事?”
文晉元道:“賭的是歸師弟與我等一行人相遇之後,第一個單獨見麵之人是誰。南宮真君、梁真君皆猜是木師妹;而寧真君卻篤定是文某。”
歸無咎聞言訝然。
文晉元續道:“歸師弟並非尋文某敘舊來了;而是藏著一個疑問,是也不是?”
歸無咎雙目微眯,緩緩點頭。
文晉元雙眸一亮,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歎息道:“果然如此。歸師弟道心之明銳,辨意動於幾微,已不在近道大能之下。本宗興複之任,希望又大了幾分。”
不待歸無咎有所表示,文晉元又接口道:“這是寧真君的原話。”
歸無咎之觀人辨氣,確已臻至深不可測的境地。
若是換作一位道行不凡的嫡傳,在其眼中看來,下之大,群英薈萃,氣度風采各異。不準定有高下之分。但是歸無咎卻能從這“各擅勝場”之中,剖析毫厘,看出一線差別。
其中有一件趣事。
九宗道術,九宗人物,最高明的那一等,固然是下獨絕;但是稍稍次之者,其實卻反不若本土文明眾人。
這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乍一看去,九宗中間力量,亦別有風骨。譬如五陵殿主嶽玄英之鋒銳逼人,寧真君四位弟子,亦各持己道。但是較之本土文明中,諸如箴石、申屠鴻、慕高遠,乃至冷化一流的人物,心意康健,泰然自持,認真來,竟稍有不及。
原因無它。
本土道術雖然粗糙,但是千萬到底有一樁好處——那就是入界門檻稍淺,縱然根基遜色了些,也有成道之望。卻不若九宗序列中,有五百年之會的製約。
一旦的道無望,九宗之中的元嬰修士,要麽娛情它物,要麽早早為族門後人謀算,如嶽玄英等人之氣度,已稱得上上佳了。這是先製約,並非什麽修身養性的虛假功夫可堪彌補的。
而今日的文晉元。
若非秉持非凡信念,砥礪磨心。斷然不能修煉到今日境界。
這就是歸無咎的“興趣”所在。
二人分賓主坐定,文晉元微笑言道:“歸師弟有什麽疑問,但問無妨。”
歸無咎玩味一笑,道:“徑直索求謎底,倒也無趣。且容師弟我猜上一猜。”
到這裏,歸無咎眸中精芒一閃,低聲道:“文師兄道途未絕,是也不是?”
文晉元正舉杯欲飲,聽聞此言,右臂竟停駐不動,訝然回首。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