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展步也看得出來,周圍的木匠似乎都不願意和他多說話,對他有些排擠,不過李木匠卻假裝不知道,見人就大聲打招呼:老耿,下午好!老賀,和孫子玩呢……
不過這些同行們卻都皮笑肉不笑的微微點頭,不說板著臉,但也不熱情。
走出了裝修市場,李木匠則苦笑了一聲:“兩位見笑了,我和他們拜的不是同一個祖師爺,所以平時他們對我畢竟有意見。”
老張聽到李木匠的話不由一愣:“啊?你們還擺祖師爺啊?”
李木匠則苦笑了一聲:“是啊,其實每個傳統行業都有祖師爺,例如木匠、石匠、泥水匠,大多尊魯班為祖師爺。”
老張聽到李木匠的話不由捂了捂額頭:“哦對對對,魯班是木工業的祖師爺……”
而展步則忽然一愣,不由對李木匠問道:“你和他們不拜同一個祖師爺,你不會是墨家的人吧?”
展步知道,其實工匠自古就分作兩支,一支是以魯班,也就是公輸班為首的匠門,大部分工匠都以魯班為祖師爺,這一支的人數非常眾多。而另一支則是大思想家墨子下麵的墨門,這一支的人數則非常少,甚至有人說,這一支在明末的時候已經名存實亡了。
李木匠於是點了點頭:“不錯,我是墨家的人,所以他們才會排擠我。”
展步有些了然的點點頭,墨子和公輸班在春秋末期就是對手,這兩派其中的恩怨,就算他們自己恐怕都理不清,雖然隨著時間的消亡,他們不再是仇人,不過尿不到一個壺裏去那是很正常的。
而且拜魯班的人遠比拜墨子的人多得多,所以李木匠被孤立也在所難免,這些不在木匠圈子裏是無法理解的,其中苦楚,恐怕也隻有李木匠自己能夠體會,不過這人性格不錯,沒有那種自怨自艾,反倒是很開朗。
老張的家裏,當李木匠看到那塊刻著血燕的木板時,不由歎了一口氣:“真是想不到,你們竟然遇到了這麽個小氣的木匠,真是害人不淺!”
一邊說著,李木匠一邊把這塊木板給翻了過來,讓血燕圖案朝下,然後他把自己手中的墨鬥壓在了上麵,同時把食指彎成了一個鉤子的形狀,在這塊木板上麵輕輕的敲了三下,同時嘴裏喊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散了,散了啊。”
雖然李木匠口裏的話很隨意,不過展步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塊木板上的妖異氣息竟然隨著李木匠的話音落下飛速的消退。展步不由非常驚異,李木匠的話並不像是道術中的咒語,不會引起“天道”的共鳴,依照道理,不該有這麽強大的作用才對。
可是那種詭異氣息的消退卻瞞不過展步的感覺,此時展步深深的明白,這些自古傳承下來的技藝,沒有一個簡單,這裏麵一定有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和技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