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從白少棠的話語中,了空大師認識到了一個可能。
大隋楊廣一脈,似乎有著挖佛門祖墳的打算。
一個高舉正義,站在道德最高點的門派最害怕的是什麽?那便是從根子上的被否定。
而且在神州中原,佛門雖然眼下看起來一家獨大,但是它還有著兩個大敵。
身為死敵的魔門,以及看似保持中庸的道門。
了空大師是一個大師,但更是一個聰明人。
若僅僅是一個得道高僧,了空倒不會多想,可問題是他並不止是一個得到高僧,他更是一個聰明人。能夠插手下爭奪,參與其中的人,不管眼界如何,但對危害什麽的卻都是十分警惕與敏感。
有緣人,有心語。
了空大師的目光落在眼前頭發灰白的年輕人身上,看著他那認真而嚴肅的表情,了空那顆平靜的心終於躁動了。
作為佛門高層,了空非常清楚一點。
那便是佛門終究是外來的宗教。
魔門和道門才是中原土生土長的門派。
雖然佛門憑借教義根植在中原,借由戰爭發展壯大,更是將自身推到了正義的代表,人道的至高點上,但其根底終究是外來門派本土化。
白少棠的話則是告訴了了空佛門一個巨大的弱點。
不提死對頭的魔門,單單既現在合作的道門,隻要找到合適的機會,他們也絕對會下死手。因為在三教中,第一個親自下場率領大軍開幹的正是道門。別看現在的道門偃旗息鼓,但了空從不覺得道門會是一個溫和的派別。
教義之爭,便是生死之爭。
平靜的雙眸之中在白少棠的那些話語下似乎浮現出了血海的景象。
宗教戰爭,向來是非常可怕的。
眨眼間,了空大師已然從白少棠的話語中分析出來了很多的東西,隻是這些分析出來的答案則越發的讓了空的神情顯得嚴肅。
最終,他開口了。
自我破除了十幾年的閉口禪的苦修。
“有心了。”
一句話別道破白少棠的心思,了空更是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白施主,乃是我佛的有緣人。”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以及之前得自秦川的訴,了空對這個出自燕王府的叛徒有著極大的興趣。
其三觀之正,而且對佛理有著極為高深的研究,正是讓了空大師刮目相看的地方。
了空有心渡他。
而且更讓了空內心深處有些茫然的地方是到底是自己在渡他,還是他在渡自己。
“哈!”
一聲輕笑,白少棠將手上的經書放下,笑道:“正是覺得有緣,我這才告訴了空大師這些。”
“你們需要準備了。”
“佛門雖然現在看起來大勢煌煌,但背後的危機想來大師也清楚。”
“一個不好,便是翻地覆。”
“我不想下百姓成為三教信仰紛爭的犧牲品。”
“來!”
“大師。”
“我最近觀看經書,頗有心得。”
“還請指教。”
在一言破了了空大師的閉口禪之後,白少棠立即轉移了話題,他要將自己包裝成佛子。
一大堆的佛門理念,不管是否自我矛盾,這些東西正在他的腦海裏蠢蠢欲動。
我,白少棠要來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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