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門外的大街上,空載的馬車往返飛奔,這馬車都是達官貴人們的家仆,他們無暇出門拜年,都是派家仆到他人門上一一投遞飛貼。
馬車飛馳而過,車軲轆碾碎了道上冰渣,出哢哢之聲。緊挨著大街有一家客棧,這客棧有些年歲了,寫著店名的招幌子也是髒兮兮的。
在寫著店名的招幌子旁,一名書生擺攤坐在那,麵前擱著張七歪八扭拚搭而成的桌子,桌上放著文房四寶。
如此一看就知是替人代寫書信的行當,甚至外兼問卦算命什麽的。
而這書生頭戴氈帽,穿著一身舊直裰,坐處和袖上都磨破了,一看就知是過得不怎麽樣。眼下正值年節,故而這位書生顯然生意慘淡,不過他卻不肯收攤,拿起桌案上的文料大成,在那認真地讀著。
這位窮書生顯然不甘於眼下這等生活,胸中懷有錦繡之誌。
北風呼嘯,寒地凍,這窮書生又吹了會風,忍不住站起身來搓手跺腳暖了下身子,又重新坐下拿起書讀起。
這時身後客棧裏門一開,客棧掌櫃走了出來道:“孫秀才,怎麽今日還是沒開張啊!”
那窮書生轉過身來,但見他劍眉入鬢,胡硬似戟,眉目間透著英氣。
這書生道:“還沒有。掌櫃可要我給你寫家信嗎?或者給你寫張桃符,或是寫個賀帖什麽的?”
掌櫃一聽猶豫道:“這嘛……”
那窮書生當下用手拂了拂桌子道:“掌櫃的,這不抵算在房錢裏的,反正左右也沒有生意,就權當我開筆化墨如何?”
掌櫃聽了頓時大喜道:“那好,你就替我寫一副對聯吧,我要拿回去掛在家裏。”
“好的!”書生幹脆地拿起丹紙來給掌櫃寫了一副對聯。
寫完後掌櫃迫不及待地看了,笑著道:“好字,真是一筆好字,讓你這堂堂秀才給我寫對聯,真是屈才了。”
掌櫃臉上笑得如花一般,不僅白得了對聯,還免費用了人家幾張丹紙。而這孫秀才竟絲毫也不與他計較這些。
這書生一麵將文房四寶收好,一麵道:“字乃文人衣冠,就如同掌櫃你算賬看店一般,都是我們吃飯本錢,無謂屈才不屈才。”
掌櫃聽了不由捏須點頭連道:“好,好,好,孫秀才容我句實話,掌櫃我這雙眼睛見了不知多少人,一看孫秀才你就知不是池中之物,你眼下乍看遇到難處,但將來遲早是有得誌的一的。”
“承掌櫃吉言了,隻是一飯難為英雄漢啊!掌櫃,我這麽,不是要你同情我,那拖欠的房錢,我一文也不會少的你。隻是寬裕些時日,等氣好了,我替人寫寫書信,再尋一坐館的差事就能如數還你的錢。”
掌櫃聽了連忙笑著道:“哪裏的話,我豈是那麽勢利的人,隻是我也是本經營,一家人也要吃喝拉撒的,若是不愁吃不愁喝,孫秀才這樣的貴客,咱是想請也請不到的。”
孫秀才聽了重新坐下,想了會道:“我現在沒有一文錢,身上值錢的東西早就都當光了,掌櫃你索性將我拿去官府好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