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更衣擦臉後,驛丁給他端上茶水道:“翰林老爺一路辛苦了,驛丞大人他有要客相陪,一會再與翰林老爺賠罪。”林延潮不由訝然,自己得罪張居正的事,雖知道的人不少,但僅限於京官之中的高層,但連一個驛丞也敢給自己甩臉色看,也是太囂張了。
見林延潮微微露出不喜之色,這驛丁每日在這裏迎來送往過往官員,最懂得揣摩上官意思了。
驛丞連忙道:“翰林老爺莫怪,今日前禮部尚書董老爺的侄孫過驛,是要上京趕考,故而驛丞才在相陪?”
林延潮問道:“禮部尚書的侄孫是幾品?”
“那當然是沒品,人家還沒考上進士呢。不過他將來考中了進士,要當幾品官,還不是他家大人一句話的事麽。”驛丁賠笑著道。
林延潮搖了搖頭道:“好了,知道了,告訴你家老爺不必來陪我了。”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寬容。”完這驛丁退下。
見了這一幕,陳濟川道:“連官員的驛站,都給這些人用來當客棧住,這還有王法了嗎?”
林延潮道:“當官哪個不公器私用,別了。”
片刻後,驛丁給林延潮等人端來飯食。
林延潮與家人所用六菜兩湯十分豐盛,至於他所雇的船夫也是得到飽食。對此眾人的氣稍稍平了一些,看來驛丞作得還算不是太過分。
用過晚飯後,林延潮就在水路驛裏下榻安睡,因為昨夜一夜睡得不安生。
今晚在驛站裏,故而林延潮想要睡個好覺。
但沒料到,林延潮剛要躺下,就聽得隔壁院子傳來絲竹樂曲之聲。
林延潮身為六品翰林,在驛站裏當然是享受獨門獨院的待遇。可是人家在隔壁這麽折騰,也是令人無法安睡的。
林延潮叫來驛丁問道:“這隔壁是怎麽回事?”
驛丁連忙賠罪道:“老爺,這實在對不住,董公子今夜與朋友喝酒喝得高興,於是還叫了堂子。”
林延潮聽了心底大罵,好你個董公子仗著你家大人的名頭,胡作為非啊,不僅在驛站裏麵白吃白喝,還叫了戲子妓子。
“這叫堂子的錢,也是驛站出的。”
驛丁苦笑道:“那還不是嗎?哪家的官人不是如此。”
吃雞,公家也給開票報銷的,這真心遛遛遛。
林延潮又問道:“你董公子是禮部尚書的侄孫,那是烏程的董尚書嗎?”
“除了他還有誰啊。”
林延潮點點頭道:“好了,我心底有數。”
完林延潮直來到隔壁院子,二話不推門而入。
林延潮用得力氣不,頓時門重重砰地一聲響,屋裏的人本是在喝酒作樂,但見突然走進一名二十餘歲的人進來,都是愣住了。
這時候但見桌上一名穿著錦衣的男子拍桌而起,喝道:“哪個王八蛋,不睜眼的給老子闖進來了?”
“王八蛋你誰?”林延潮問道。
“我得就是你。”
這男子一完,滿桌都是低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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