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朝官員靠師生同年故舊來走關係,就可以指責人家,比人家高尚?
不過太監自己展的這層關係網,拿實話,確實良莠不齊,人家有點門路的就往臉上湊,故而幹兒子裏什麽阿貓阿狗都有。
今換了稍有常識的官員,就不會如張紳這麽白,竟跑到林延潮府上裝逼。
比如隻要我幹爹一句話就能給複官,如何如何的這樣話,林延潮聽得都替張紳臉紅。
但沒辦法,上一世自己去辦事,或有應酬場合時,也常碰見這等人。這就是傳中的'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當然如張鯨這樣的人,對張紳借著他名頭,在外辦事,也是知道的。但他有時要辦的事,其實也要通過張紳這樣的人給他們跑腿,故而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張紳確實在外跑得很勤,也有官員通過他能認識張鯨這等實權太監,這可了不得了。故而不少外官都是對張紳極盡奉承巴結。
張紳膨脹下,就以為林延潮罷了官後,自己可以隨便碾壓。
可張紳不知對於張鯨而言,他這樣跑腿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但為了張紳得罪林延潮,也就是得罪了子眼前紅人,這可就絲毫不值得了。所以若張紳與林延潮有矛盾,甚至不用林延潮動手,他自己就先出麵將張紳打死。
因此張鯨沒開口話前,張紳還抱一點希望,現在一完,張紳更絕望。他知道他在張鯨心目中,連林延潮的一個屁都不如。
眼下林延潮隻要一句,張紳不是的地方,張紳就玩完了。
張紳額上的汗水,一滴滴地下落,滿臉都是緊張之色,他的腿已是不由自主地抖。
至於甄夫人對自己這侄兒也是心疼,滿臉都是焦急。
聽張鯨詢問,林延潮笑了笑道:“倒也沒什麽,親家的親戚上門來竄個門而已。”
聽了林延潮的話,張紳如獲大赦,他剛才命就這麽走了一圈又回來了。為了打通張鯨這門路,他也是費了不少氣力,林延潮這一句話救了他。
張鯨見張紳這神色早明白了不是上門坐客這麽簡單,不過他也不會破。林延潮這麽,就是放張紳一馬。
張鯨淡淡地道:“原來如此,張紳你聽好了,林中允可是你幹爹我在朝中最敬佩的大臣,以後你對他要比對幹爹我還恭敬,知道嗎?”
花花轎子抬人,林延潮心底受用,麵上立即道:“公公哪裏的話,不敢當,不敢當。”
張紳則是噗通一下跪下道:“幹爹的話,我記住了。我一定如孝敬幹爹那般,孝敬林中允。”
張鯨緩緩地點了點頭。
於是幾位太監在林延潮府上逗留片刻,都言差事在身,一並告辭了。
林延潮送幾人出門後,回到堂上,但見甄老爺甄夫人張紳這三人都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堂上,頭垂下,臉朝地。
林延潮心底好笑,走至堂上故意驚訝地道:“幾位怎麽不坐啊?”
甄老爺他們三人都是一臉的尷尬。
甄夫人勉強笑著道:“坐得久了,腿麻了,站起來活動一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