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點點頭道:“從我進張府上,坐下來赴宴,張蒲州向我相托起,我就不能當作此事沒有發生過,這些話沒有聽到過。”
“他張蒲州今日能這般厚待我,將來翻臉就更不容情。若我現在打退堂鼓,那麽不待子降罪,第一個收拾我的就是他張蒲州。”
“所以從方才進屋起,我就沒有退路了。”
陳濟川聽了不由色變。
林延潮淡淡地笑著道:“你怎麽怕了嗎?”
陳濟川垂頭道:“跟老爺的第一日起,人就沒怕過,再老爺既想清了前因後果,那麽胸中必有對策。人跟老爺鞍前馬後效勞就是。”
聞言林延潮稱許地點了點頭,然後挑開車簾,車外的京城籠罩在濃濃夜色之中。
次日張四維向子上書言內閣無人,運作不便,請申時行早日回閣視事。
子命太醫看視申時行後,命他複出視事。
申時行雖重返內閣,但朝堂上言官清算張居正之勢,卻沒有中止。
對於魏允貞彈劾,子下令將張懋修,張嗣修二人從翰林院改調其他衙門,如此就是否定了他們二人在往年會試中取得的三鼎甲名次。
之後子又禦覽大理寺所上遊七、馮昕等獄詞大怒。
子下詔奪張居正上柱國太師兼太子太師,削張居正之子錦衣衛指揮張簡修為民。‘
之後遊七、馮昕,徐爵,馮昕等盡數被錦衣衛嚴刑拷打,一一死於詔獄之中。
張位,趙誌皋,習孔教等遭張居正貶官的翰林,重新返回翰林院。
申時行上本請補沈一貫,於慎行為日講官,替代下詔獄的陳思育,以及被貶的張嗣修,子下詔答允。
鎮守薊永等處總兵官少保兼太子太保左都督戚繼光,被改為廣東總兵。
薊鎮總兵,鎮守京畿,手下強兵勁旅無數,可謂下第一總兵,戚繼光調去廣東,也是受到了清算張居正之事的波及。
禦史方萬山條陳四事,抨擊兩京十三省清丈田地,張四維運用首輔權力將此事壓下。
雲南道試禦史羊可立奏言已故大學士張居正隱占廢遼府第田土。
已廢遼王朱憲節的生母王氏也向朝廷進呈,大奸巨惡叢計謀陷親王、強占欽賜祖寢、霸奪產業、勢侵全室疏。
這指責張居正當年借遼王國除之事,侵占遼府產業不,還道張居正侵奪遼王府金寶財貨,遼王府上金寶萬計,悉入居正府。
遼王案一出。
眾言官們揣測聖意,再度上本彈劾張居正。楊四知指責張居正在位時貪墨嚴重。
張居正家裏有銀火盆三百架,被遊七盜銷,張家幾位公子打碎玉碗、玉杯數百隻。
又張居正當年回鄉沿途,五步鑿一井,十步蓋一廬。
楊四知這奏章被人看了,當場譏笑銀火盆三百架,玉碗、玉杯數百隻,你都親眼看見了,還一隻一隻數過了?還有這‘五步鑿一井,十步蓋一廬’,你誣陷人的,是不是可以更誇張一點。
但此時言官什麽都無妨,主要是子願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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