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李太後著流下淚來。
子請罪道:“母後,是兒臣的不是。兒臣也不是要母後將五百萬兩拿回去,這本是潞王的,不能動。隻是眼下九邊累及欠餉多年,這年節快到了,將士們都盼著這筆錢。”
“這九十萬兩從馮保那出,其餘一兩銀子都不動。”
太後氣道:“馮保貪墨來的錢,還不是從哀家這狐假虎威來的。不馮保,還有張居正,曾省吾他們借遼王府案,修建潞王府邸,貪墨了哀家多少銀子。他們既不讓哀家好過,那麽哀家也不讓他好過。”
“你傳旨下去,抄張居正的家,所籍一律充之用潞王大婚之用。哀家看看這些朝臣,哪個還敢再提此事!”
子道:“是,母後。”
“還有一事。林延潮要殺!”
太後話音一落,這時際電閃雷鳴。
子恰在此事聞言失色,不由癱坐在地。
太後皺眉道:“怎麽電閃雷鳴,也叫你怕到這個地步。”
子擦汗道:“母後忘了,兒臣自一貫怕雷聲。”
太後笑著道:“你這麽大了,還是如此。一會哀家命人給你端碗安神湯。不過……不過林延潮還是要殺,以此警告那些讀書人,平下之議。”
子默然了一陣,然後道:“稟母後,這林延潮既沽名,母後若重處之,反成其名。損母後聖德,不如寬容不計。母後明並日月,量同地,何必與臣計較。”
太後道:“這是你皇帝當的話,我婦道人家可咽不下這口氣。”
子道:“母後,本朝不殺向子直諫的大臣,當年世宗爺爺再氣,但也沒有殺海瑞,朕又怎可殺林延潮。”
太後寒笑道:“林延潮與海瑞都乃沽名賣直之輩!哀家曾有言在先,此子心達而險、行辟而堅、言偽而辯、記醜而博、順非而澤,乃人之桀雄。今日之事,足見哀家之眼光。他之上諫,置家的威嚴,哀家的顏麵於何地?此人若不殺,其他大臣人人效仿怎辦?”
“為人君者,不可失君威,你若不殺他,將來還有第二個第三個林延潮。”
子急道:“母後,可是……可是,這林延潮殺不得啊,況且若真要為之,朕必背負下罵名,將來也逃不過史家之筆。”
太後歎了口氣道:“你這癡兒就是心慈手軟。你不明正典刑也可以,那就假意釋之,再派錦衣衛暗中殺了。你既要聖君之名,哀家可讓潞王將挪用九十萬兩軍費還給戶部。但林延潮不可活,否則帝王之威何在?你如何坐穩這皇位?”
子左思右想,想起與林延潮,想起他的自陳表,想起他寧矯旨,也要在張居正麵前保下士子等種種之事。
子最後抬起頭道:“母後,若為了坐穩這皇位而殺忠臣,兒臣與當年殺嶽武穆的宋高宗有何不同,兒臣寧可不要這君位,也不作這昏庸之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