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皇帝而言,當然是大失顏麵的事,恭妃還是他母後的婢女,難免會被饒舌之人成淫(協和)亂母婢。
但現在皇長子誕生,舉國同慶,他也不得不接受了恭妃的身份。甚至身為皇帝,他也不得不'屈尊',試圖重新接納恭妃。
但子懷抱著皇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恭妃心底就是厭煩。
這厭煩,一是因恭妃身份低微,平日與她沒什麽話好。
其二是因恭妃與後宮的嬪妃永遠是如此,麵上對他都是百依百順,但心底因他子的身份,終是心底有所距離,疏離,甚至保持警惕。
她們與子每一句話都是想過幾遍,心翼翼地生怕得罪,缺少了許多誠懇。後宮裏唯有真摯直率的鄭貴妃給了子一份與眾不同的感覺。
其實子也是自嘲,不嬪妃,大臣們不也是如此,麵上各個忠君奉國,大公無私,內裏卻一肚子壞水,整日試圖蠅營狗苟。
子將皇長子交給一旁的宮女,心底卻想到朝堂之事,大臣裏真正能為江山社稷考慮,不以朕喜怒為遷移的,恐怕也隻有已過世的張居正,嚴清,海瑞,還有林延潮了。
或許還有其他大臣,但朕卻不敢肯定。盡管如此,但這樣的大臣實在……有時候太不給朕麵子了。
子想到這裏歎了一聲,頓覺得興致全無,當下起身。
恭妃見子欲走,連忙道:“陛下,不留在臣妾這裏用膳嗎?”
子擺了擺手道:“不了,朕還要去鄭妃那坐坐。”
恭妃臉上失望的神情一抹而過,然後從宮女手裏抱過皇長子道:“是,陛下,洛兒還不與你父皇告別。”
子看得清楚,身處帝位,他比他人更容易看透人心,但也更容易為人所蒙蔽。不過恭妃那一點心機怎逃過他的眼睛,但對皇長子他畢竟還是有一份親情在其中。
子對皇長子笑了笑道:“過些日子朕再來看你們母子。”
就在這時,外頭稟告張鯨求見。
子一見張鯨即問道:“如何?林延潮寫了伏辯了嗎?”
張鯨當即跪在子麵前,雙手高高奉上一書帛,頭卻壓得低低的:“陛下,奴才無能。”
“這林延潮竟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朕的好意?他當真要學海瑞?”子滿臉怒色,從張鯨手裏接過書帛,掃了一眼後當場失聲道:“這是血諫?”
張鯨不斷叩頭地反複道,奴才無能,奴才該死。
子將血書一展,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下去,看完後正要話,卻發覺聲音已是沙啞,如什麽東西咽在喉頭,竟讓他不出一個字來。
子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然後道:“由著他去吧。以後朕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張鯨道:“是。”
這時王恭妃,輕拍皇長子。皇長子忽然啼哭起來。
子聽得皇長子哭泣,陡然想起林延潮在擁立恭妃,以及皇長子之事上是有大功,心底又生幾分猶豫。
“擺駕!張鯨隨朕來。”子道了一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