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恍然道:“難怪結好了其嶽丈,就如同結好了許閣老,結好了許閣老,就結好了南北的徽商。故而蘇府台派兵救援修建皇宮的木料船,那是在情在理。這些城狐社鼠。”
“我得是蘇嚴並非是吳員外,國難之時,他能舉家抒難,此難能可貴。”
“什麽難能可貴?”丘明山冷笑道,“這背後有什麽往來交易,此我皆是不知,若表麵視之,爾也想得太簡單了。”
孫承宗被丘明山擠兌後,也不接口。
林延潮道:“依我看,蘇嚴如此出力,恐怕他背後之靠山是許閣老。”
孫承宗道:“那東翁,沒料到蘇嚴的背景如此深,我們要扳倒他,豈不是難了。”
丘明山道:“就拿此事而言,若有人不長眼睛參劾蘇府台,不僅得罪了皇上,還得罪了內監,甚至還得罪了許閣老。蘇嚴為官雖酷烈,卻並非不知陰陽之人,要彈劾他就是打草驚蛇,反被蛇咬。”
丘明山完,心想林延潮還真是謹慎,若非先調查了蘇嚴的背景,貿然一本參上,就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丘明山問道:“莫非東翁真有參劾蘇府台之意?”
林延潮聞言笑了笑:“不會參劾,怎麽以後共事,還是要摸一摸他的底。”
丘明山聞言,心想自己的東翁還真是口蜜腹劍。
若林延潮不打算參劾蘇嚴,何必讓錦衣衛費這麽大的勁,打探蘇嚴的靠山背景。
但林延潮心底已決定扳倒蘇嚴,但那日在城頭上,響馬退去後,林延潮主動將功勞皆推給知府,讓知府大大長臉,二人在府內官員麵前,都是一笑泯恩仇的樣子。
這邊給人戴高帽,那邊卻打算下黑手。
不過丘明山心底卻一陣陣欣喜,這樣的東主,雖有時以民為重的想法迂腐了點,但大體與他三觀相合。
孫承宗也理解林延潮,君子之道,有經有權。
孫承宗在旁建議道:“東翁,既是賑災之事上查不出蘇府台的把柄,不如改從河工之事下手。”
丘明山變色道:“這不行,賑災之事若是一點,那麽河工之事就是一片,這其中不知有多少官員牽扯其中,若真察下去可能會得罪了整個河南官場。監察禦史被殺,就懷疑與河工之事有關,這渾水咱們可不能趟。”
林延潮問道:“聽聞監察禦史就是在巡視本城時自殺。”
丘明山正色道:“不錯,就在北察院衙署。”
商丘城裏有北察院,南察院,以往都是巡按禦史來地方巡視時的衙署。
北察院是京師都察院禦史下榻之處,南察院就顧名思義了,但之後商丘不歸南京都察院監察,南察院就廢除了,現改為參將府。
林延潮道:“北察院禁衛森嚴,若是有人要謀害禦史,恐怕辦不到吧。”
正話間,突然陳濟川稟告道:“老爺,方才開後門,發現一封密信。”
幾人聞言都是驚訝,林延潮取了密信一看。密信竟道的是這一次禦史被殺之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