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員對馬光的反對,也是露出思索之色。
漕運最難之事,不在於黃河決口,衝毀運道,運河積淤等等之事,而是在於製度的肘製。
下麵官員不是沒有想到在臨清買糧北上,但隻要漕運衙門不肯,一句話下,你什麽努力都是白費。
而且漕運總督拒絕理由也很充分,畢竟人家有驗看盤糧的職責所在。你想空船過淮安?這不是忽悠人麽?
馬推官麵如土灰,馬光一句話下,將他所有可能都剝奪幹淨。他這等才的想法,在官場種種肘製下,都是泡湯。
但林延潮卻突然道:“本官聽新任漕督就要到任了吧!”
吳通判答道:“確實如此,前漕運總督淩漕督,升任兵部尚書協理京營,新任漕督乃原先戶部右侍郎傅老大人。”
林延潮點點頭道:“原來是傅司農啊,當初本官在京為官時,與他有點交情。本官致書於他,讓漕運衙門派人改在臨清驗看盤糧,這應不是什麽難事。”
對於眾官員而言,這等千難萬難之事,林延潮輕輕一句話就解決了。
什麽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什麽是翰林?什麽是當今首輔的得意門生?就算人家得罪了皇帝,觸怒了太後,潞王,進了詔獄,仍是毫發無傷。
雖眼下林延潮被貶官至歸德來,但瘦死駱駝比馬大,林延潮在朝中經營的人脈,勢力,拔根腿毛來也比別人的腰粗啊。
馬光卻是一曬,他在地方為官十幾年,從來沒當過京官,以往隻是聽京官如何如何牛逼,但自己卻是不信。
他想林延潮年紀輕輕,就算是翰林,怎麽能與當初的戶部右侍郎,當今漕運總督傅希摯有關係呢?
傅漕督是出了名的清官,也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你想要讓他變通,簡直做夢啊!六品官與三品官結交,這等忽悠人的話,你也信?
馬光當堂出聲質疑道:“司馬大人,請恕下官失禮,漕運之事,關乎重大。要想傅漕督答允,那可不是見了幾次麵,這等點頭之交可以辦妥的。”
馬光這話很不客氣,當麵質疑林延潮在吹牛。用白話,你不要拿這等點頭之交的交情來吹噓,若是這樣老子還相識滿下呢。
馬光此言,連林延潮身旁的孫承宗,丘明山都看不過去了。
二人正要出麵辯駁,林延潮笑了笑出聲道:“聽馬知州這麽,倒是令本官有幾分拿不準了。本官與傅司農當初在京時,也就是吃過幾頓飯,互贈過幾首詩文,還請馬知州替本官拿捏拿捏,這等的麵子夠不夠請人幫忙的?”
全部官員聞言幾乎是當場身子僵硬,馬光則是呆如木雞。
什麽叫啪啪啪的打臉,馬光這時候可謂就是了。
若是馬光這等級別官員能被傅希摯留下共餐,都可以到官場上逢人吹噓的地步,至少在漕運衙門沒人敢為難你,還要供著你。
還不二人互贈詩文,這簡直是妥妥的好友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