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矩聽了連忙道：“陛下之言，內臣如何敢當之，臣隻知道盡心侍奉陛下。隻是臣有一言不得不，陛下重用內臣，文臣們必會不滿，恐怕朝堂會有怨言，畢竟文臣掌握了公論，書生們又哪裏分得清是是非非，隻會亂一氣，以後怕是因此上諫的官員不會少。”
子冷笑道：“罵朕又如何？平日罵得還少嗎？朕不是傻子，古往今來，能亡下的不是這些鼓舌文臣，不是滿口孔孟的書生，也不是投機取巧的商人，而是那些目不識丁的平民百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安，則下安，古往今來的教訓還不夠嗎？朕寧可背負罵名，也不會拿百姓的血汗喂飽那些貪官汙吏。至於文臣上諫，朕又有何懼？盡當鳥獸罷了。”
子口上雖這麽，額上一顆顆汗珠下落，胖碩的身軀一喘一喘，顯然是動了氣。
“請陛下息怒。”陳矩連忙道。
子擺了擺手道：“你方才稟告張鯨抄家的事到哪了？”
“回稟陛下，到張鯨羅織朝廷大臣罪證了。”
子點點頭問道：“張鯨幹如此的事，朕抄了他家，也不算冤枉了。那麽這箱子裏的文書都給林延潮燒了？”
陳矩道：“回稟陛下，確實如此。”
子想了想道：“這箱子裏既是如此重要，又是林延潮燒的，是不是箱子裏也有他不法的罪證？”
陳矩從子口裏聽到了一絲寒氣。
陳矩立即道：“回稟陛下，內臣查過了沒有林延潮的罪證。”
“此話當真？”
陳矩深知子性子多疑，連自己都不會深信。陳矩當即道：“確實如此，掘出箱子的時候，內臣就有所懷疑，於是讓駱思恭支開林延潮，待二人走後，內臣即將箱子裏的文書看了一遍，卻又不少當朝大臣的，但卻沒有一樣是有關於林侍郎的。”
子點點頭，當即道：“這麽燒去箱子就是他一人的主意。”
陳矩道：“內臣有問過是不是申先生授意的，但林侍郎卻矢口否認了。至於到底真相如何，內臣不敢妄自揣測。”
陳矩當即遞上一個條子當即道：“不過箱子裏大臣的名單，內臣記了下來，都在這條子上還請陛下過目。”
子微微猶豫，然後道：“即是燒了，還給朕看什麽，算了。”
陳矩稱是收了回來。
子露出疲色，然後看向玉盆裏的金魚，從腰間拿出一個錦囊來，這錦囊是魚食。
子抓起魚食撒了一把，但見幾頭金魚爭相搶食似自言自語地道：“雖水至清則無魚，但吃人手短，拿了朕錢，就要老老實實辦事，看爾等以後還聽不聽話。”
到這裏子看了陳矩一眼道：“宣駱思恭，林延潮二人進殿。”
卻陳矩與子稟事時，林延潮與駱思恭二人正在暖閣裏等候。
能在乾清宮暖閣等候，也是大臣的殊榮。但此刻對於有的人而言，卻是格外的焦急，感覺度日如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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