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沒有直接答允,而是向黃鳳翔問道:“這皇太子冊封之儀屬於儀製司份內之事,不知黃宗伯意下如何?”
“對了將儀製司徐郎中也叫來上一。黃宗伯先。”
林延潮雖心底早有了決定,但他身為正堂,也是盡可能不搞一言堂,甚至表麵上不能是。
黃鳳翔聞言道:“下官一切唯正堂大人馬首是瞻。但要依下官之淺見,當初幾位閣老,於大宗伯為國本之事以去就爭,好容易才初定大計。”
“而今冊立國本之事上,我們禮部再盡敦促之責也是責無旁貸,但是貿然上疏是否會壞了幾個閣老與聖上商議好的大事,甚至引起子降怒,這也是不能不考慮。但依黃某之見,我們禮部還是要敢為人先。”
林延潮點點頭道:“那麽黃宗伯的意思就是要部裏向子請冊立之事。”
“正是如此。”
話之間,儀製司郎中徐即登也是到了,他略略聽了一番經過。
林延潮即問道:“依徐郎中之見當如何?”
徐即登幹脆地道:“回稟正堂大人,宗社之事乃萬年大計,冊封太子期限早已至,此事刻不容緩,應立即向子諫言。”
林延潮點點頭道:“那此事就由儀製司奏請如何?”
徐即登道:“啟稟正堂大人,這冊儀之事早有規程,但重在於各衙門造辦錢糧,此事按規矩當由工部,戶部出請,而不是我們禮部儀製司所掌。”
好你個,徐滑頭……林延潮看向徐即登,不過他也不計較,因為此言倒是合他心意。於是林延潮道:“徐郎中之言,很有道理。當初陛下是令內閣部寺科道共同造辦錢糧。眼下幾位閣臣還未話,我們禮部是不是應先過問一下幾位閣老的意見。我們總不能讓內閣左右為難吧。”
黃鳳翔道:“正堂與徐郎中所見高明,是應該問過內閣的意見,但最後於情於理都應該我們禮部出麵奏請。”
趙用賢道:“正是如此,否則以後我們禮部如何再外人麵前抬起頭來……但是問過幾位閣老,趙某也不反對隻怕……”
林延潮打斷趙用賢道:“那就以本部的名義題文谘詢內閣就好了。”
當然隨著公文的發出,此事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一點回音。
三日後,林延潮前往文淵閣。
這麽多年來事申時行,林延潮一直奉行是‘早請示晚匯報’,雖然偶爾陽奉陰違,但事事都有先征詢申時行的意見,事後再時時匯報。
申時行正在更衣,林延潮就在值房的外間坐著等候。
等候之時,林延潮也是打量起申時行的值房來,現在他倒是覺得此間值房有幾分狹,,器具也不見得如何精雅,甚至邊角有些磨損。
以往林延潮是很羨慕這文淵閣的值房的,但身為二品大員後,此時此刻再看這裏,林延潮不由生出了不過如此的念頭,比他禮部火房差多了。
林延潮按捺住自己的優越感,默念了幾句山不在高,水不在深。
這時申時行從內間步出,林延潮立即恭敬起身相迎。
申時行見了林延潮笑了笑,伸手按道:“坐,無虛多禮。”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