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太監們更是誰也不敢進去。
張誠感歎道:“本朝文臣素來以剛直冒犯顏為沽名釣譽的手段,林三元又是其中的翹楚。當時他不過是翰林都敢上疏,當今身為禮部尚書,國之重臣,在此事上怕是皇貴妃也討不了好去。”
而此刻乾清宮裏,鄭貴妃竊聽之事,令林延潮十分惱怒。
對於國本之事,他其實並不太在意是皇長子和皇三子哪位出任,但是鄭貴妃突然從帷帳後衝出大聲指責自己,這不是迫著他從內跳反嗎?
既是彈劾,就是指著你的臉彈劾!
但見林延潮額頭上青筋一動,當即子道道:“陛下,方才臣以為這是陛下家事,故而為避嫌而去,但如今皇貴妃咄咄逼人,強令臣不得不留在這裏,還竟指責臣放肆,實令臣不得不一句,究竟是誰在乾清宮裏放肆!”
林延潮之言頓時令鄭貴妃的臉從紅到紫,從紫到黑。
但見她重重一拍禦案喝道:“大膽,本宮是皇貴妃!你一介臣竟敢頂撞本宮嗎?皇上臣妾……”
鄭貴妃向子求助,子卻是肚子裏大喜,林延潮這一打岔竟讓鄭貴妃忘了之前比作武三思的事。
子正要出聲,但見林延潮直麵道:“皇貴妃,臣乃禮部尚書,並非你所言的臣。臣既是禮部尚書,當正下之禮,維護綱常道!皇貴妃,臣以禮部尚書的身份問你一句,皇貴妃可知錯嗎?”
鄭貴妃冷笑道:“禮,禮,禮,你們大臣整日言必稱禮,表麵道貌岸然,肚子裏卻不知又什麽壞水。依本宮所見,禮有礙於人情的當廢即廢!”
林延潮肅然道:“臣與皇貴妃談過錯,皇貴妃與臣談禮。”
“臣敢問皇貴妃一句這是乾清宮,子與大臣商談大事,貴妃在簾後偷聽,竊聞機密有錯無錯?乾清宮這樣的重地皇貴妃在此吵鬧,是不是放肆?”
鄭貴妃冷笑道:“本宮……本宮……你不配來問本宮,要治本宮也唯有皇上,輪不到你這臣來來。”
“太祖祖訓,後宮竊聞朝廷機密,更不得幹政!這乃是祖宗家法!隻要違背祖宗家法,臣身為禮部尚書當為下糾治,皇貴妃你要違背祖宗家法嗎?”林延潮聲音拔高三度,“皇貴妃是不是要臣去禮部請當年太祖的聖諭。”
鄭貴妃見此吃了一驚,退後的三步。
“陛下,臣懇請以太祖聖諭於皇貴妃治罪!”
鄭貴妃聞言臉色從黑轉白,坐倒在椅上。
“林卿,可以了,今日之事朕不想鬧大,罷了吧。”子出麵道。
林延潮向子道:“陛下,非臣放肆,但臣身為禮部尚書,此乃職責所在。當年唐高宗欲廢武後,命上官儀起草廢後詔書,但詔書墨跡未幹,武後則闖入質問,最後上官儀被殺!”
“今日臣與陛下商議國本之事,皇貴妃闖入殿中,臣雖不才但也有上官儀之忠,還請陛下明鑒!”
子聽了林延潮的話,當即也是歎了口氣。
子看了一旁氣勢全消的鄭貴妃心有不忍,但他又看看林延潮,也覺得十分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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