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錫爵點點頭,當即朝北麵的方向叩了三個頭道:“子隆恩,臣王錫爵就算三生三世也是報答不盡君恩啊。”
王衡攙扶王錫爵起身道:“陛下如此看重爹爹,爹爹為何久滯不歸呢?這三個月省親之假早過去了。”
王錫爵聞言長歎口氣,然後在庭院裏找個石凳坐下。
滿庭院花木映入眼中,這不過是王家大宅裏的一角,但很多官宦人家庭院都遠遠比不上這裏。
王錫爵道:“這太倉不好嗎?爹這麽大把年紀,何必還要去京師受此苦寒呢?”
王衡沒料到父親會這麽。王衡道:“陛下如此看重爹爹,在京久盼爹爹你回京呢。這一次賞賜了重陽佳禮就是明證啊。”
“爹爹,我何嚐不知。羅上虞因與國本之事,子對他一直有嫌隙。但隻因為爹爹推舉了他一次,這一次吏部左侍郎出缺,子不計前嫌地啟用了他。”
王衡聞言又驚又喜道:“爹爹,竟還有這事,你從不對兒子過。”
王錫爵道:“這有什麽好的。此不足喜也。”
王錫爵用一等平靜的口吻道出,王衡竟察覺不到這背後的用意。
王衡問道:“爹爹,這是何意?孩兒不知。孩兒隻是怕爹爹一再逗留,會令陛下失望啊。”
王錫爵道:“前幾日,你申世伯給爹爹我來信了。”
“申世伯,他不是已是辭相了嗎?”
“他既是辭相了,當然對我要有個交代。我們是同年,又並為三鼎甲,又同在翰林院多年,一並在閣為相,他有幾句肺腑之言對我。”
“那麽申世伯是要爹爹馬上回京任首臣?”
“不曾。”
“是讓爹爹推遲回京。”
“也不曾。”
“那申世伯了什麽?”
“就了國本的事。他他因國本之事求去,下罵名都背負在他一人身上,以後還請我替他主張。”
王衡何等聰明聽了王錫爵之言,立即懂了他父親的言下之意。
“那麽爹爹不願意現在進京,就是怕因國本之事惹事上身。”
王錫爵道:“但凡有利於下的事就要不計禍福去為之,這是當今禮部尚書林宗海之言,爹爹又怎麽是避事之人,又更是愛惜名位。當年高新鄭,張江陵為官何等勢大,爹爹我怕過嗎?”
張居正奪情之事時,王錫爵衝上門逼著張居正,害得人家拔刀子橫脖子上,此事下皆知。還有一事,就是王錫爵與高拱的衝突。
那是高拱當首輔的時候,權勢極大,無人敢惹。當時吏科都給事中韓揖依仗是高拱的得意門生,更是不把其他官員放在眼底。
有一次早朝排班的時候,韓揖越次而立與一名同僚聊。王錫爵當時不過是翰林中允,見這一幕當即站在韓揖麵前道:“這裏不是權相的堂廡,你怎麽敢站在我的前麵?”
退朝以後,韓揖把這件事立即稟告給高拱。以高拱的性子,聞之此事肯定是氣得不得了。
當即高拱把王錫爵傳喚到內閣。當時高拱怒氣衝衝地,就要親自開口教訓王錫爵,哪知道高拱還沒開口,王錫爵就先指著高拱的鼻子大罵。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